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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昏

装昏

顾筠尧离开公司立即驱车赶回金海湾,却如预料中那样,所有房间都空荡荡的,而书房里传来一阵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他走进书房,瞥了眼桌面上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手机,终于知道为什么拨打小东西的电话却一直提示暂时无人接听,原来她根本就没带手机出门。

那么她到底是出门忘记带手机了,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他想起自己开那扇大门时门并没有反锁,这意味着小东西是匆忙出门,并且没有长时间在外停留的打算,不然不会忘带手机,也不会不反锁门。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拿起念桐的电话翻到通话记录,上面第一个通话显示的昵称让他脸色瞬变,看了眼时间,恰好是一个小时之内,和展烙轩他们抓到那个真正的耿狄的时间差不多纳。

他沉下脸正要拨展烙轩的电话,手心却忽地感觉到一阵振动。

紧绷的俊容神色一震,蹙眉望着屏幕上跳跃的那组陌生号码,迟疑了一秒后接通,只是电话那端却沉默。

而他亦不开口,像是和来电的人较劲般,直到十数秒后才听到一声轻笑声扬起羔。

“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问我是谁,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静谧的空气里,那人轻柔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扼住顾筠尧的喉咙。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殷铭,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闯进来?”

“呵,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天堂,什么又是地狱?”夹杂嘲讽的轻笑声中,入耳的声音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对于我来说,没有你的世界再美它也是地狱,而你如果一开始就接受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那么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觉得是天堂。”

顾筠尧额,不着痕迹的按下手机的录音键,又拿过念桐的手机翻到短讯一栏发送信息给展烙轩。

“筠尧,你怎么还是这么冷静?我以为你不见了心的老婆会满市的找,还好心的打电话给你,打算给你提供信息,免得你找不着呢。可你似乎并不需要?”

“她在哪里?”顾筠尧发送完信息把念桐的手机放入口袋,边问边走出书房。

而对方却回他:“哪个她?”

顾筠尧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望了眼暮色渐浓的天空,看似云淡风轻的面容掠过一抹焦虑和怒意。

“殷铭,就算你抓了她我也一样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男人。”

“男人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能我?”像是被触到痛处,电话那端的声音突地变得尖锐且激动起来,压根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顾筠尧,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这世上还有哪一个人比我更爱你?”

“可我不需要!”顾筠尧沉声打断他,又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抓了她为什么不承认?你的目标不就是我?”

“你这么肯定是我抓了她?我像是那么坏的人么?明知道她是你在乎的人,我怎么可能舍得抓她让你伤心。”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你认为你是好人么?”

“弟弟?呵,那个笨蛋,都警告他不要外出了,偏偏还给我惹麻烦。害我之前计划好的一切全部都被他坏了事。我原本还想以耿主任的身份继续潜伏在那个丫头身边,然后以她做掩饰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就像昨晚在餐厅吃饭那样,我可以毫无忌惮的盯着你看,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有多想抱你么?”

“其实你昨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吧?不然也不会突然要和那个丫头去蜜月旅行。你这样做到底是想试探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还是想把她从我身边支开?”

“她人在哪?”顾筠尧没回他,反问。

“她?”电话那端的殷铭侧眸睨了眼歪靠在沙发另一端依旧昏迷的人儿,轻轻扯了扯嘴角,身体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一只盛满暗红液体的酒杯,一手屈指敲着 碟的双腿,冲放在一边按了免堤的电话低笑道:“她很好,睡得很安详。你放心,你的人么,我总是会特别的照顾些。就好比照顾当初喜欢你的那个杜紫馨一样,我会让她好好享受的。”

闻言,顾筠尧额前的青筋蓦地一跳,冷声切齿道:“殷铭,你若敢对她做什么,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很难看。”

“你威胁我?你就不怕你越是威胁我越想对她做什么?”

“你别忘了你弟弟在我手上。”

“他啊?你尽管折磨好了。坏了我的计划难道你还希望我会拿这个丫头换他回来?”

“那你想怎样?”

“你认为我想怎样?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就是不愿接受我?”殷铭说着恨恨的瞪向沙发上一副熟睡面容的念桐,切齿道:“女人有什么好?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而我却不同,我可以在事业上帮你,像以前那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这些年安安份份呆在医院就是在研发一种新配方。你现在手上不是有批数目大得惊人的货?我可以利用我的新配方让你无后顾之忧。”

“我不需要。”顾筠尧一口回绝他,紧接着又道:“既然你打电话来不是要告诉我她在哪里,那我和你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想知道她在哪里了?你不怕我杀了她?”

顾筠尧冷笑,“殷铭,你认为我是那种为情所困的男人么?当年杜紫馨为我付出多少?我心动过么?”

“杜紫馨是杜紫馨,当时是我误以为你她所以才想要在她之前得到你。只是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她。但这次不同,你如果不这个丫头,就根本不会听我说这么多话。”

“她毕竟是我老婆,我就算不她也要给她家人一个交代。”

“呵,顾筠尧,你骗谁呢?你的心狠是出了名的,你还会在乎给不给得起谁交代?”

“信不信随你,我只说这么多。”话落便挂了电话。

殷铭显然没料到他挂得这么干脆,一时楞得没反应过来。

拉直了身子拿过电话急吼道:“喂?顾筠尧……喂?顾……”.

“他是不我,你抓我来要挟他完全是打错了算盘。”另一个突然扬起的声音回答他。

他一震,转过头。

发现原本以为还陷入昏迷中的人儿竟然冷眼望着他,那双眼眸一派清冷,竟然让他窥不出其他的情绪,神情冷静得完全不似一个昏迷后刚醒来的人。

“你一直假装昏迷?”他不太确定的扬声问她,语气中夹杂一丝不可思议。

念桐撇撇嘴,语气讥讽道,“耿主任不是我的带教么?既然带教都那么会装,那我这个徒弟又怎能丢你的脸?又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殷主任?”

殷铭脸色遽变,目光利刃一样瞪着念桐道:“撒在玫瑰上的香水连几百斤重的动物都能迷昏,没有个一两天不会醒来,你竟然没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多亏了你那朵玫瑰给我提了个醒。”

“什么意思?”

“呵,你把自己变成第二个耿狄,连他周边的朋友和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的细节都盘问得那么清楚并牢记于心,怎么就忘了问耿狄最讨厌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他对花粉过敏,所以讨厌一切鲜花,甚至到了谈花变色的地步么?”

就是因为打开盒子看到的是朵玫瑰,所以她才起了堤防之心,在闻到一丝不寻常的香气后立即屏住呼吸,而当时大脑已经昏昏沉沉,于是她干脆装昏。

幸好后来殷铭怕香水味把自己也给迷晕,而立即打开了两边的车窗。

冷风自车窗灌入,车内的香气很快被冲淡,也让神志模糊的念桐渐渐清醒。

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并不是真正的耿狄后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她不知道如果他不是耿狄那又是谁?

为什么要绑架她?

而顾筠尧说他不记得陈思雅是因为曾出过车祸这件事又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假,那顾筠尧为什么要骗她?

当假耿狄把车停在一套旧式复式住宅楼前时,她虽然大脑已经清醒,但手脚却还是发软,只能继续装昏迷,任假耿狄把她带入房。

也正是因为假耿狄以为她是真的昏过去了,竟然只是把她扔在沙发上,而并没有找绳子绑她。

而在她思忖着要怎么脱身时,却听见他和人通话的声音,而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是顾筠尧。

打赌

“小狄对花粉过敏?”殷铭微眯了下眸, 叠的双腿放下来,侧过身面对念桐,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道:“百密一疏,没想到竟然遗漏了这一点。不过,就算你现在是清醒的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逃走?”.

“耿教授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变态 的哥哥?”念桐厌恶的蹙眉,“你把自己整成和亲弟弟一模一样,不觉得恶心么?”

“怎么会?小狄的脸这么帅,我怎么会觉得恶心?不过我倒是很讨厌还有另外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正想法子毁掉呢,筠尧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听他喊顾筠尧的名字喊得那么亲昵,念桐想起刚才电话里听到的两人的对话,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

“难怪你昨晚在餐厅说你不会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原来你只男人。”可悲的是他的男人是她的老公纳。

男人怎么了?谁规定不准男人?我就是顾筠尧,而且了十几年,比你们任何一个女人都得深得久得无怨无悔!”

殷铭大方承认,并没有丝毫的羞恼和难堪。

“无怨无悔?”念桐嗤笑,“你所谓的已经到了变态 的地步。我记得那天在你办公室门口偷听 到你和别人的通话,其实和你通话的人就是顾筠尧,而并不是你所谓的正在混演艺圈的哥哥吧?羔”

殷铭不否认。

那日他打完电话后出来,远远看到念桐慌忙离开的背影,所以怀疑她是否听到了什么,于是才在下班时主动提出送她,并且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让她打消对自己的疑虑。

“得不到就要毁灭,你的不但让人不敢恭维,还让人憎恨和恶心。”即便是不知道当年他对杜紫馨做了什么,但也能猜到绝对不会是好事。

“说我,那你们这些所谓他的女人呢?一个杜紫馨以救他为名他答应让她生下孩子,而一个杜可唯为了得到他不惜设计自己的亲姐姐让人轮`暴,至于你呢?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以卑鄙的手段他和你结婚?你们对他的又哪里纯粹了?”

念桐被他反驳得无语。

的确,顾筠尧之所以和她结婚并不是因为她,而是被她所

当时她只是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并没有太多考虑他的感受。

她总以为时间能让他上自己,可从刚才殷铭和他的通话中,她是彻底明白,不论时间过多久,他永远都不会上她。

当初的承诺像是诅咒,他能 她疼她对她千般万般好,却不会她。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心虚了?”殷铭眼含讥讽。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因为你既不能在事业上给他任何帮助,反而处处给他惹麻烦,像你这样麻烦的女人,你凭什么要他爱你?”

“他我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念桐语气强硬,又觉得好笑,“你一个男人,世上那么多女人你不,为什么偏偏要男人?”

她也真是倒霉。不但要堤防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现在是连男人都要堤防。

都怪顾筠尧那张脸太招摇,什么鬼怪见了都想扑上去。

“上帝说每个人都有人的权利,我虽然上同,但那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国家都允许同结婚么?”

“问题是他根本不爱你,你这样是强人所难。”

“他不试着接受我怎么知道我值不值得?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他,我能为他做一切,甚至为他去死!”

“那你怎么不去死?还在这里给他添乱?”念桐翻个白眼。“如果没有你,我想他会过得很好。”

“哼,应该说如果没有你,他也许会接受我。”殷铭变换一个姿势,接着说,“我在想我要怎么对付你呢?要不要像对付杜可唯一样让你也变成个傻子呢?”

念桐心头一震,美目瞠圆,不可思议的瞪着昏暗光线下脸色晦暗不明的殷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杜可唯被人轮`暴险些没命是你做的?”

殷铭咧嘴笑道:“你才知道?”

念桐心一沉,心里涌现一丝愧疚。

她那时竟然还怀疑是顾筠尧让人做的。

“那个女人真是没用,我本来还想借她的手除掉你,只是可惜她太没用了,手段不高明,心也不够狠,不然那次在儿童乐园她大可以把那个小孩和你解决掉的,这样我也不用露面就能坐享其成了。”

儿童乐园?

念桐想起那次她带小西去儿童乐园付杜可唯的约时总感觉有人在偷窥他们,敢情就是眼前的这个变态 的男人了。

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人的掌控中。

“耿教授突然向学校辞职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辞职?”殷铭撇嘴,“他早被我禁锢了,学校的工作是我辞掉的。”

念桐骇然:“他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谁让他吃里扒外?知道我要对付你居然还想给你通风报信,我只能禁锢他,并且拿他母亲要挟他,只要他敢不听我的,我立即要他母亲的命。”

殷铭说着笑了笑,“小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又和他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就算再不甘也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只可惜我之前计划在你和筠尧的婚礼上制造事端,谁知那时偏偏整容的部位出现问题,所以不得不回到美国。让你如愿嫁给他,我真是怀恨在心,一想到你每晚都可以躺在他怀里感受他 暖的体 ,我就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他的恨意完全由那两扇佩带了棕色美瞳的眼眸里迸裂出来,使得那张本就晦暗不明的脸更显狰狞,透着一股森。

都说最毒妇人心,原来男人的嫉妒心比起女人更为恐怖。

念桐蹙眉,眼角瞥到长方形茶几这端的菱形烟灰缸,脑海里灵光一闪,迅速有个念头在脑中成形。

只是还没动做茶几却被殷铭忽地一脚给揣开,力道之大,动作之敏捷,不难看出他应该受过一些类似空手道或者其他之类武术的训练。

看来他并不是只软脚虾。

念桐在心里掂量着如果打斗起来自己能有几分赢,耳边却听殷铭哼笑道:“你想用那个烟灰缸袭击我方便你逃走?”.

念桐不语,却暗自做好防范他出手的准备。

“我知道你练过跆拳道,所以那次在B市的街道上才被了一刀还能和两个大男人搏斗,只是我不是他们,我早在十几年就已经是空手道高手,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做得了筠尧的贴身保镖?”

果然是个练过武术的人。

念桐下意识皱了皱眉。

“是不是怕了?”仿佛蓄意捉弄似地,殷铭依旧是懒散坐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突然攻击自己。

“就算你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赢我,空手道根本不是跆拳道的对手,只要是行家都知道这一点。”念桐调整心态,稳定自己的情绪。

跆拳道最忌讳失去自信和心情浮躁,不然就算再厉害也会输得很惨。

“谁跟你说空手道不是跆拳道对手?”殷铭呵笑,微撇着嘴角嘲讽道:“你教练?也许比赛时跆拳道的确比空手道厉害,毕竟跆拳道的对练是人,而空手道往常的对练是没有思想的死物,但论格斗,空手道的快狠准却绝对厉害过跆拳道,这一点你们教练没教过你么?小丫头?”

念桐语窒。

其实她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给自己增加自信罢了,没想到对方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那又如何?

他再厉害,也休想让她乖乖任他处置。

“我们来打个赌,你敢么?”念桐忽然提议。

殷铭像是有些意外,棕眸闪了闪,挑眉道:“你想跟我赌什么?”

念桐却不回他,而是说:“不论我赌什么,我先问你敢不敢?”

殷铭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遮住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最后一丝光线,让念桐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不!她要对自己充满信心!

不要被自己打倒,这样才有机会赢!才能顺利走出这个房间,不成为顾筠尧的负担。

“你不敢?”

她微仰头望着五官完全看不清的殷铭,语气夹杂满满的挑衅。

殷铭轻笑,“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小丫头。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要跟我赌什么?所以,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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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要跟变态 男赌什么捏?????)

生死输赢

“我说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他绑架她去了哪里。”.

酒店套房里,耿狄无奈开口,面容显得很疲惫。

被抓来好一段时间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而且在知道他是真正的耿狄后就已经给他松绑,但一个个尖锐的问题问得他心里烦躁,连话都不想说。

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个十足十的疯子,他是被无奈才会帮他,不然母亲命堪忧。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连荣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对一旁的展烙轩道纳。

“那他怎么办?”展烙轩指指把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耿狄。

而不待连戎开口,一个声音自两人后方传来。

“放了他。羔”

两人回头,见顾筠尧从外走进来,英挺的身姿步伐从容。

“筠尧哥,要放了他么?”

顾筠尧锐眸望向背对着自己连身体都没动一下的耿狄,没回连戎,而是走到耿狄身边站定道:“因为他挟持你母亲要挟你,所以你乖乖任他摆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不会乖乖坐以待毙。因为你越是软弱他便越嚣张,是你的忍气吞声助长了他的邪恶。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让那边的人查过,你母亲在两个月前已经去世,死因是心脏病发猝死。”

耿狄身形猛地一僵,缓缓回头难以置信的瞪着顾筠尧,一双棕色眼珠几乎要瞪出来:“你骗我!我一个星期前还和我母亲通过电话。”

“是么?难道你真认为和你通话的人是你母亲?而不是他找来的不过是和你母亲声音相似的替代品而已?”

耿狄又是一震,随后猛摇头否认:“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顾筠尧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冷哼了声,“我只是不希望你被继续蒙骗下去。”

“不!我还是不相信!”耿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猛地从椅子弹跳起来,不管不顾的冲出房间。

展烙轩见状忙问:“老大,真要放了他?”

顾筠尧点头。

“那要不要让人跟着他?或许他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后会千方百计找到殷铭质问他。”

“不用,我已经让樾擎调到马路监控录象,查到殷铭那辆车的去向,并且已经让人开始在那块区域展开搜寻,应该很快能查到两人所在的位置。”

话落他看了眼时间,目光扫向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向来镇定从容的冷峻面容分明流露出一丝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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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

殷铭啼笑皆非的瞅着眼前一脸自信的念桐,冷嗤了声。

“不论是体力还是格斗技术你都比不过我,这种情况下你还要和我比,你是傻了么?”

“我不但相信我能打赢你,而且还要赌我十招之内伤到你,如果你受伤那就是我赢了,那你要放我走,如果你没受伤那就是我输了,任凭你处置。”

“你十招就想让我受伤?”殷铭觉得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以不信,但我会让你相信的。”念桐也站起身,嘴边漫开一抹狡黠的笑,一双黑瞳清亮水润。

殷铭面露狐疑。

尽管他并不信她十招就能让自己受伤,但她脸上绽开的那抹自信的笑容却让他有些犹豫。

“呵,看你的表情像是打算反悔不敢和我赌了?因为怕十招内就被我打伤?”

明知道她是在挑衅自己,殷铭还是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你输了任凭我处置的下场比杜家姐妹还惨?”

“因为我相信自己不会输。”念桐语气坚定,不自觉握拳的手心却一片潮湿。

其实她并不是很有把握能赢殷铭,毕竟情况如他所说,她不论是体力还是格斗技术都比不过他,两人如果打起来,她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又怎么可能在十招之内打伤他?

所以她只能智取。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那我怎么能扫你的兴?”

殷铭的嗜血因子被她挑起,面容浮现一抹森的冷笑。

“那我们先说好,不论是谁赢都不准反悔,否则这辈子孤独终老、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怎样?”

殷铭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只是鄙夷的笑了笑,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比杜家姐妹更悲惨的下场是什么吧。”

“意思是你答应了?”

殷铭没回她,却已经挪动脚步走到客厅中央,一副恭候她的姿态。

念桐跟着走过去,在他对面站立。

她望着一身休闲打扮的殷铭,大脑出现片刻的空白,仿佛当机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实很害怕自己会输。

可是她不后悔做了这样的选择。

事到如今,只能全力以赴,但愿母亲保佑她,让她平安回到顾筠尧身边。

“怎么不动手?就算你现在后悔我也不会允许了,因为我很想看看你被我整得痛哭求饶的样子。”殷铭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

念桐撇撇嘴,“你放心,输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殷铭笑:“那就开始?”

念桐感觉到他话音一落,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凝集了般,那双敛去笑意的眸子里充满杀气。

她不动声色的长吸口气又吐出,忽地脑海里灵光一闪:“等等,我忘记还有件事没说。”

殷铭一楞,皱眉道:“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呐,任何情况下男女对打都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不但女士优先,而且身为男人的对方还必须要让女人三招,这才是君子所为。”

“君子所为?”殷铭冷嗤,“你以为我们是在古代比试友谊切磋点到为止?什么破规矩,我从来没听说过。”

“好吧,你不承认自己是君子是男人就算了,反正一个疯狂恋同的男人本来就不算一个健全的男人,所以你大可不必让我。”念桐无所谓道。

“你激我?”殷铭瞪她。

“我说了你可以不让我,那就开始吧。”.

“好。我就让你三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殷铭狂傲道。

念桐心里一喜,却没表现出来。

“那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没有你。”

“废话少说,既然女士优先,那请吧,前面三招我只防不攻,后面十招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我要你让我最后面三招。”

最后三招?

殷铭面露鄙夷:“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我十招?”

“能不能打了再说。”念桐这次没再和他废话,话音未落,身下双腿拉开一些距离,手脚并用攻向殷铭的脸和腿,动作连贯而迅速。

殷铭不慌不忙拆招避开,甚至还语气淡然道:“招式很漂亮也很凌厉,只可惜经验不足。如果多些实战经验,也许就能做到先发制人。”

他说话间一手掌心为刃劈向念桐的颈项,同时身体避开念桐的攻击,在她一记直线踢腿踢来时,另一手竟然稳稳扣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拽,单腿而立的念桐身形不稳,险些倾身载过去。

没想到只两招自己就险些落败,念桐心里又恼又不服。

想想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过跆拳道馆练 了,虽然不至于对以前所学变得生疏,但实战起来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来以后要多多加强练

如果能顺利逃出去的话。

思忖的当头,她并没有松懈对殷铭的攻击,在他扣住自己的脚踝时,身体借助另一条腿的力量突然腾空,然后迅速而狠厉的一记空中蹬腿击向殷铭的胸口。

见状,殷铭不得不松开扣住她脚踝的那只手,身体后退几步,侧身躲避她的攻击,脸上的表情多了抹不可思议。

原本还以为这丫头只是学了些不适用于实战的花拳秀腿,没想到招招凌厉,倒是让他小看了。

以为她无法躲过自己十招,可五六招过去,她尽管占不了他的便宜,但他同样无法将她制住。

而念桐却是有些心急。

加上他让自己的三招还有七招,如果这七招内不能让他受伤,并且伤得比较重,那她的下场是真的会很惨。

顾筠尧受伤(2200字)

眼看着又是两招过去,念桐忽地动作缓下来,一副只防不攻明显应付得非常吃力的姿态,并且面露惶恐。.

殷铭得意一笑,“怎么就不行了?你刚才的自信哪去了?还有五招打赌就结束,你认输吧。”

念桐抿唇不语,全神贯注应付他的攻击。

而殷铭显然是看她落了下风,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认真,只是尽管这样,念桐看起来仍是无法占他丝毫便宜。

“就算你赢了那又如何?男人赢女人,你觉得光彩么?况且你还大我那么多岁,简直就是欺负我人小。”念桐回他,语气透着嘲讽。

殷铭却不以为意:“那要怎么做才光彩?我乖乖站着任你打?”

念桐不说话。

“那这样吧,我从现在开始只防不攻,让你四招。”殷铭说完果然不再主动攻击念桐。

念桐心里冷笑了一下,抬手抚过耳际,随即一记旋踢腿扫向殷铭的双腿,在他避开却还未站稳时一手迅速劈向他的胸口一手握拳击向他的颜面,动作之迅速凌厉完全和方才的吃力迟缓判若两人纳。

殷铭心惊,一手隔开她劈向自己胸口的手,另一手却抓她握拳的那只手,却听她说,“就算你为顾筠尧死,他也永远不可能会上你。”

他两眼一瞪,张口欲反驳,念桐握拳的那只手却绕开他抓来的手攻向他启开的口,快得让他眼花,想闭口却是来不及。

只觉喉咙一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射入喉咙里卡住,上下不得。

殷铭双目狠瞪向念桐,似要迸出火来,整个人像是发狂般,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两腿却是对着念桐一阵猛踢。

这样如同疯了的猛兽般凶狠的殷铭让念桐感到一丝怯意,丝毫不敢恋战,四下抓过能扔的东西通通往殷铭身上砸去。

而殷铭不知道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只觉一阵揪心的刺痛,牵动着整个身体的痛觉神经,根本无法再分神应付接二连三砸来的花瓶或者装饰物,只能狼狈的闪躲,一张脸很快涨成紫色,而那双望着念桐的眼睛却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羔。

念桐退到房门口,手触上门把欲打开,却心太慌,手上使不出力。

眼看着殷铭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走向电视柜旁的矮柜,打开屉从里头拿出一把袖珍手槍,念桐仿佛心跳都停止般,在殷铭扭曲着面孔看来时终于打开`房门,然后迅速闪身离开,成功躲过殷铭的第一颗子弹。

因为之前假装昏迷,所以她并不知道殷铭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逃出那个房间后她没头没脑的往前跑,前面是光线昏暗的长廊,像是永远没有尽头般,明明感觉跑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跑出长廊的范围。

这种感觉就好象小时候做梦梦见被鬼追,自己拼命往前跑,却永远在原地踏步。

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她却不敢回头。

而在她感觉自己双腿都似要筋软下去时,前面响起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惊惶的表情浮现一抹惊喜,而紧接着耳边扬起的那声低醇动听的呼唤却似一剂镇定剂,让她不安到极点的心瞬间稳定下来。

“桐桐?”

在乔樾擎带人展开地毯式搜寻而锁定殷铭的藏身处后匆匆赶来的顾筠尧一见在长廊上疯狂奔跑的人儿,不确定的喊了一句,而念桐已经整个人都扑了过来。

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念桐卸下所有的恐惧,双臂紧抱住顾筠尧的腰,像是要把自己镶嵌入他体内。

“别怕,我先带你离开,樾擎他们马上就来。”

顾筠尧并没多问什么,微弯身欲作势将怀里的人儿打横抱起,却忽地动作一顿,黑眸凌厉的扫向前方。

殷铭一手拿着槍一只手还依旧掐在喉咙处,嘴角边不停有血色流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里还卡着东西根本发不出声,这使得他又急又怒,扭曲的面容越发狰狞。

整个人偎入顾筠尧怀里的念桐察觉不对劲,抬眸见他盯着前方,不由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脸色一僵,身子忍不住发抖。

“别怕,有我。”顾筠尧紧了紧环住她身子的手臂,语气 柔而极富安

念桐点点头,更紧的往他怀里钻。

殷铭望着这一幕,双目欲裂,拿着槍的手扣动扳机,而槍口对准顾筠尧怀里的念桐。

殷铭曾是顾筠尧的保镖,槍法有多准,顾筠尧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在殷铭扣动扳机的刹那其实他一只手已经探入怀里的手槍,只是时间已经来不及,所以在子弹飞离槍口时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并将怀里的人儿推开。

念桐被推倒在地上,耳边紧接着响起两声槍声。

像是突然被人挖空了心脏,胸腔里空荡荡的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心跳的迹象。

她刷白着脸回头,见顾筠尧的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前面的殷铭亦捂住胸口连连后退。

顾叔……

她张口想喊,喉咙却堵得发不出声,而刚才那一撞撞在一旁的台柱上,额际豁开一道口子,再加上之前的紧张惶恐和此时顾筠尧受伤的刺激,大脑一时难以承受,一下昏过去。

而这时耳边响起阵阵脚步声,殷铭神情遽变,急急转身逃向长廊另一头。

顾筠尧神色一冷,握住手里的槍往殷铭离去的方向连续开了好几槍,而殷铭显然因为非常熟悉地形,靠着长廊的台柱掩护左闪又闪,很快没了影。

顾筠尧不放心念桐,没继续追,而这时乔樾擎带着他的人赶到,顾筠尧指了个方向,一干人立即往那边追去。

“筠尧,你受伤了?”

乔樾擎见他一手捂着胸口,虽然光线昏暗,却仍然能看到大片血色浸湿了他的银灰色外套。

顾筠尧点头,忍着锥心的痛弯身抱起昏迷的人儿。

乔樾擎见状,连忙道:“我来吧,你都受伤了,赶紧上医院。”

顾筠尧却没把念桐 给他,而是自顾自的抱着离开,脚下的步伐依旧敏捷。

乔樾擎叹口气,随后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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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实在事情太忙,今天就更这么多,明后三天加更。。。而且保证时间提前~~抱歉)

领悟得太晚

别怕,有我。.

低柔的嗓音似一道曙光穿透整个暗的梦境,病床 上昏睡中的念桐皱了皱眉,忽地一下睁开眼,然后一把从床 上坐起来。

一旁照看着她的冷思虞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念桐目光茫然的瞪大眼,好一会才道:“思虞姐,顾叔呢?”

冷思虞看她一眼,沉默了几秒,最终决定坦白:“筠尧胸口受了槍伤。不过你放心,他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没有伤及心脏,而且在你昏迷期间已经做了手术,医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

尽管冷思虞已经很刻意将顾筠尧的伤情形容得并无大碍,但念桐仍是变了脸色,一张小脸白得吓人。

原来不是梦。

因为救她,他替她挨了一颗子弹。

她想起当时顾筠尧在中槍后身体踉跄着情不自禁往后退的情景,喉咙仿佛被一双手紧扼住,连呼吸都不通畅纳。

顾叔……

她要去看他。

这个念头强烈的在脑海里闪现,促使她一言不发的跳下床 便往门口冲。

“桐桐!”冷思虞惊了下才回神,一把抓住她道,“筠尧做了手术现在还没醒,你现在去看他根本没意义。而且你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才刚醒来,之前又消耗了大量体力,不吃点东西你会撑不住的。”

“思虞姐……”念桐刚喊她一句,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下来,她却顾不上去管,只红着眼眶哽咽道:“我想看他……”

冷思虞望着她,轻叹口气,无奈点头羔。

“披件外套。”

她回转身从一个大包里取出一件念桐的外套给她批上,然后和她一同走出病房。

*

顾筠尧所在的科室是在12楼的男外科VIP监护室。

乔樾擎和冷锡云及齐莘都还在监护室外并未离开。

三人见念桐和冷思虞朝他们走来,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思虞,桐桐刚醒来,你怎么不让她先吃点东西就带她来?”冷锡云蹙眉望向念桐身侧的冷思虞,语带一丝责备。

冷思虞冷冷瞥他一眼又挪开视线,压根没有要回他的意思。

冷锡云神色一沉,却没继续说什么,而念桐已经越过他走向监护室。

她隔着玻璃窗望着里头躺在病床 上双目紧闭的男人,心疼得泪水狂涌,拼命捣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而心里却如刀绞般难受。

齐莘见状劝道:“桐桐,筠尧的身体很好,等他醒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康复,你不用太担心。”

念桐却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连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顾筠尧受的还是槍伤,而且受伤的位置还在心脏附近,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都怪她太没用,不但照顾不好自己,还每次都连累他。

之前一次次信誓旦旦说要改变自己,做个能匹配他的女人,可她改变了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

她真的好后悔以前为什么要怀疑他对她说的话。

其实不管他是否骗她,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

可这一点她领悟得太晚,才会害他受伤。

“别哭了,不然筠尧醒来看到你把眼睛哭肿了可是会怪我们没好好照顾你。”齐莘揽过她的肩轻拍了拍,又道:“医生说筠尧大概还要十多个小时才醒来,你别站着,过那边坐着等。”

话落也不等念桐同意,几乎是强迫的揽着她的肩把她带离那扇窗口,在身后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我认识筠尧这么多年,之前居然一直不知道有男人这么疯狂的着他。而且还是个一直变着法子和我们做对的男人。”乔樾擎忽道。

“对了,那个变态 抓到了么?”冷锡云原本在和冷思虞大眼瞪小眼,听乔樾擎说起这件事,立即插话道。

“说来也怪,来医院的路上我听筠尧说对方胸口也中了他一槍,而且嘴边还一直流血,又开不了口,像是喉咙受了伤,照理说他应该躲不远才对。可见鬼的是我的人当时把所有房间角落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他的人。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地上都找不到一丝血迹。”

“中了槍伤却找不到血迹?”齐莘挑挑眉,若有所思道:“难道他穿了防弹衣?子弹根本就没伤到他的身体?”

“我也怀疑这种可能。”乔樾擎说着把目光转向念桐,瞥到她泪痕满布的小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道:“筠尧说他在见到那个男人时对方已经受了伤,所以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伤到他的?据连戎给的资料,那个男人是空手道高手。”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也纷纷好奇的看过来,一副期待的表情。

念桐还沉浸在自责和对顾筠尧的心疼中,喉咙还一阵阵发胀,痛得厉害,根本不想说话。

可这么多人等着听答案她也不好让他们失望,只好勉强开口道:“我是看准他狂妄自大这一个缺点故意装柔弱,和他打赌十招之内让他受伤,还成功得他让我三招。如果不使诈而只凭手脚功夫,我根本不可能赢他,所以我在他松懈对我的攻击时从我耳朵上取下一只耳垂,又他开口,然后用了全力射入他喉腔里。”

垂是顾筠尧从意大利给她带回来的那份礼物,她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靠它来救命。

因为耳垂本身的体积并不小,再加上尖端有利钩,被她全力射入殷铭的喉腔后他会下意识吞咽,而导致利钩深刺入喉腔的腔肉中,到最后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所以殷铭当时才会痛得面容扭曲,脸色涨成紫色,而她也才能顺利逃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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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