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QQ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腾讯朋友豆瓣网
> 故事会 > 民间鬼故事 >

灵异怪谈之七夜歌(3)

(三)第二夜

薄薄的水袖呈现出夜风一样寒冷的苍青色,幽灵歌者在风中缓缓转动着裙裾,安震知道,是“她”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树下起舞的是一个“她”。

若有若无的风痕漫空飞舞,奇异的暗香浮动着,类似檀香,其中又隐隐含着一丝腥气,不像鱼腥那么强烈,却比鱼腥诡异,一个隐形的舞者,唱腔中透出深深的幽怨——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隐形的歌者来自遥远的地方,那里终日不见光,即使是最明亮的正午,也只如人间的黄昏般冷,那里是……彼岸!

安震忽然打了个激灵,猛地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夜已深,灵堂内有一些亲戚在陪自己,昨天的事吓坏了很多人,他们都怕发生“七搭七”。

所谓“七搭七”,是民间的一种传说——如果某家办丧事,在“七七”之内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死去,假如有第二个人死去,那么就会继续死下去,没有尽头。虽说是民间的传说,可是值此非常时期,大家认为还是谨慎些的好。

一旁的亲戚们聊着天,叽叽喳喳的,声音强烈刺激着耳膜,安震头一阵晕眩,他想喊,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幽灵舞者似乎发现了他,从木槿树下渐渐前移,隔着窗向内张望,苍白的眼瞳直直看着安震,安震浑身发冷,他想说看呐,她来了,可是声音怎么也不能吐出口去,全憋在胸腔里,涨得很痛,安震竭力握紧拳头,他努力转过头去,紧张得要命,本能地在心底喊了一声,爸,我怕!book.sbkk8.coM

浑身蓦地轻松了,一只无形的、宽厚的手抚着他的头,暖意回来了,血液又开始汩汩流动,安震抬头,发现自己不过是趴着做了一个噩梦,父亲曾经到他身边的感觉却那么真实。是父亲再次救了我吗?如果是的话,又是谁想要我的命呢?安震看着身边的人们,虽然这么近,可是他们都救不了他。

(四)第三夜

一双手,一双可的手,手腕洁白,在水袖里若隐若现,细腻得想用嘴唇去试探……

安震独自站在木槿树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双手,是什么蛊惑了他的灵魂呢?看不见的、彼岸的“她”,今夜会来吗?木槿树下已经等待了很久,冰霜开始在户外的物体上蔓延,发出嚓嚓的脆响,除了这样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安静得出奇,直到月亮升在中天,他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冷得难受。

于是,安震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哆嗦着想要往回走,可是他忽然发现,“她”早就来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眼瞳苍白,视线带着摄人的冰意,令自己寸步难行。看不见的长衣下面,露出了一双手,就是这双手舞动着水袖,那水袖如夜一般苍青,可是,顺着手腕向上看,一道黑线阻断了优美的线条,好像只有手是真实存在的。book.sbkk8.cOm

这个看不见的舞者到底想做什么?要自己跟她走吗?夜忽然变得紧张,淡淡的檀香味,淡淡的腥气,舞者看着安震,又开始了旋舞,近处看她的舞蹈,姿势却不再优美,唱腔幽冷,身体如人偶般一节一节的摆动,一场诡异的演出,安震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老艺人,老艺人将丑陋的脸慢慢靠近,然后张开嘴巴,嘴巴里的牙齿几乎掉光了,不多的牙齿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有一个黑黑的虫牙洞。

老艺人就用这张嘴巴对安震说:“三十六、七十二这样的数字,就代表了天罡地煞之数啊,只有这样,才镇得住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是……鬼魂,每个黄昏开始,它们就会在彼岸徘徊,想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如果有人肯带它们回来,它们就会占据那个人的身体,在每一个冷的夜晚跳舞,一直跳到咽气!”

想起这番话的时候,安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黄昏,浑身忽然因恐惧而无法动弹,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幽灵舞者的舞姿很僵硬,还有,那双美丽的手腕为什么有一道黑线,因为她是一个人偶,或者说,她就是傀儡,召唤亡灵的傀儡人偶,那黑线是木制构件间的罅隙,每一夜唱起古歌的时候,她便将徘徊在世间的灵魂带走,引向荒凉的彼岸,那里有死亡的终点,还有轮回。

夜风吹过木槿树,树上忽然绽放了大朵大朵的白花,就像死亡之国的纸钱,被夜风带向四面八方,一场盛大而华丽的葬礼,呼吸间是冥国的味道,充满了死亡的意味。

安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虚空,这些只存在于他的幻觉中,却几乎摧毁了他的理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