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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回 笑天王单棍扫百寇 夏遂良避难金石寺

且说白眉大侠徐良,为了保护八贤王,在南清宫花园同一伙贼展开了一场激战。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别看徐良的本领那么大,也有失手的时候,这一次就因寡不敌众,被人打倒在地。众恶贼往上一闯,就要乱刃分

徐良倒地上了,没人救他吗?有人想救过不来!白芸瑞被二十几个和尚缠着,脱不开身,房书安和刘士杰等正在牡丹亭那儿大战,保护八王。眼见徐良就要横遭毒手。突然,从牡丹亭的顶子上跳下一人,直奔徐良,其快如疾风闪电,转眼就到了徐良身边,手中亮银盘龙棍一抡,“哎呀”、“哎呀”,八九个和尚被打倒在地,余者都退在一边,徐良趁这机会,由地下爬了起来。使棍的是个青年,面目清秀,年约十七八岁。这个小伙子在牡丹亭上已经蹲了一会儿,他看下边乱糟糟的,不知道是谁跟谁在打,所以没有下手。后来听有人直喊白芸瑞、徐良的名字,他就瞅这两个人,也没瞅准。徐良一倒地,几个和尚喊着要给徐良乱刃分,这小伙子这才认准了,亮银盘龙棍一挥,打倒群贼,救起徐良。

群贼见来了个小伙子,一出手就打倒那么多人,还救起了徐良,可急坏了,那位大和尚一声令下,二十几个人朝着小伙子围了过来。小伙子朝徐良一抱拳:“三叔,你歇一会儿,看小侄我的吧!”徐良心里纳闷儿,这个小伙子是谁?怎么和我大哥白芸生、老兄弟白芸瑞长得有点相似?为何叫我三叔?徐良真有点不解。就见这个小伙子把盘龙棍一抡,同那些贼人打在一处。他是个生力军,又是初生牛犊,加上确实有能耐,大棍到处,挨着就死,碰上就亡,不一会儿打倒了六七个。

突然,南清宫外一阵大乱,再看四周的墙头上,都有人影晃动。院中有人高喊:“呀——呔!开封府校尉全队在此!你们这些贼子还不投降,等待何时!”这些贼一看,完了。这里有个徐良、白芸瑞和不知名的小伙就够对付了,又来这么多校尉,哪有我们的好哇,干脆跑吧!大和尚一声招呼,众贼子夺路便逃。那能让他们走嘛!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当然了,这次混战对贼人极为不利,加上他们心虚,是边战边逃。经过一番血战,还是让四十几个人跑掉了。

又来的这一帮正是展昭、蒋平带来的人。他们一看这个惨景,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泪。众人先向八王请了安,送他回卧室休息,派定刘士杰、沈明杰在这儿保护,余者回来清扫战场。先收了三义、三杰的体,又收了死的护院和军兵的体,死的有二十八位。然后清理贼人的遗,大部分是和尚,查了查,共有六十二具。这些体都被分别放在了一边。

徐良左右看了看,不见那个使棍的小伙子,心里直纳闷儿,又问众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是谁,又到哪儿去了。正这时候,“嗖”地一下,由宫外跳进来一人,此人身轻如燕,飘落在地,声息皆无,腰一弓腿一登,就到了徐良等人面前。徐良一看,正是那位使棍的小伙。徐良高兴得一把拉住他的手,热情地问道:“小英雄,你到哪儿去了,我们正找你呢。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府上是哪里呀?”小伙子左右看了看,问道:“三叔,我先恕个罪,请问哪位是白芸生,谁是白芸瑞?”

这个小伙子一来,白芸生和白芸瑞的眼睛都直了,尤其是白芸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得身上热血沸腾,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好好看看。听他这么一问,两人都过来了:“孩子,我就是白芸生。”“我就是白芸瑞。”“爹爹,叔叔,我可见着你们了。”小伙子撒手扔棍,“扑通”朝地下一跪,拿膝盖当脚走,抱住白芸生的双腿,就哭开了。白芸生也弯下腰,搂抱住这个小伙子,哭得泣不成声,这一下把在场的人全都闹愣了。他们都知道白芸生有个小孩儿,名叫白春,五岁那年丢了,后来听说拜了位师父。这个小伙子向白芸生叫爹,莫非是白春又回来了?这小伙子能耐那么大,真是白春就好了。小伙子哭了一会儿,又给白芸瑞磕头,接着向众人见了礼。

徐良道:“小英雄,你是叫白春吗?这是从哪儿来呀?”“三叔,小侄正是白春。至于我从哪儿来,一者说起来话长,二者事关重大,此地也非讲话之所,等回到开封府,我再详细告诉您。”徐良一听,行,这小伙子不但武艺好,还有心计,长大了肯定有出息。众人见他说得那么神秘,也没再往下问,把这儿的事情安排一下,让王府长史处理贼子和军兵的体,他们抬起艾虎、鲁世杰等六人的体,回了开封府。当然白芸瑞还得留下,不过为了防备万一,他没有再戴刑具。

且说徐良众人,回到开封府,天已经亮了。把事情安排了一下,各自休息。未末申初,徐良起,擦了把脸,来找白芸生,到这儿一看,他们爷儿俩也刚刚起来,这儿还有两个大和尚。白春告诉徐良,这是他的两位朋友,他们一块儿进京的,见徐良有要事相告。徐良闻听此言,再次与两个和尚见礼。两位和尚一个法名横宽,金石寺的方丈;一个叫法辰,金石寺的都寺。后来徐良道:既然有要事,就多找几个人一块儿谈吧。于是,白芸生、白春、横宽、法辰和徐良一同来到校尉队议事堂。徐良又派人请来了蒋平、展昭、房书安。白春告诉徐良:这件事非常重大,必须在门外撒岗,不许别人偷听,也不许有人靠近。徐良答应,都作了安排,白春这才说出了他到这儿来的经过。

原来白春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在门外玩耍,被人贩子偷走了,几次转手,落到了一位著名剑客今古奇人柳目柳成光的手里。柳老剑客见这个小孩儿人长得漂亮,非常喜欢,后来打听到他是老白家的后代——白芸生的父亲白金堂和白玉堂是一母同胞——更高兴了。他给白家送了个信儿,便收下白春做了徒弟,七年功夫,把全身本领都教给他了。后来他发现这个孩子不但天资聪明,而且臂力过人,使刀使剑都嫌不够劲儿,柳老剑客就又给他找了两位师父,乃是当今使棍的尖子,一位叫独棍神佛马天夫,一位叫神棍无敌马天池。弟兄俩也挺喜欢白春,把棍术倾囊相授。三位高人教一个徒弟,白春的能耐自然很大了。后来他们给白春打了一条亮银盘龙棍,告诉他可以出去闯荡江湖了。老师送他个绰号,叫笑天王。就这样,白春拜别师父,回了金华老家。白春回到家中,全府上下喜欢的了不得,可是他只住了五天,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了,非到京城找他父亲和叔叔不可。他的母亲无奈,只好打点行装,送他上路。在路晓行夜宿,非止一日,这一天路过光州地界。正在路上行走,忽然刮起了微风,抬头一看,空中起了一片乌云,这块云黑压压雾沉沉,不一会儿便布满了天空,接着一声炸雷,下起了倾盆大雨。白春一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如果被雨淋着,行路多有不便,抬头看前边有片树林,就想到那儿暂避一时。谁知等进了树林,雨水照样朝身上浇,因为这片林子树木不大,枝叶不密,根本遮不了雨。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顺着树木的缝隙,透过雨幕,影绰绰发现前边有个房子,白春一手掂棍,一手提包,朝房屋奔去。到了近前一看,是座孤零零的土地庙,一间小屋,门窗都没了,已经破烂不堪。白春心想:不管怎么地,总可以暂避一时吧,迈步进了小庙。到里边一看,神道的塑像缺胳膊少腿,歪在一边。再看屋角落,蹲着一位大和尚,看相貌并不怎么凶恶,浑身上下湿漉的,旁边放着一宣化大斧。看样子这和尚也是到这儿避雨的吧。和尚见有人进来了,眼皮翻了翻,一瞅白春掂着个包,有了兴头,两眼直打转。白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人情世道一窍不通,和尚看着他的包打主意,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对和尚一笑道:“大师父,你也是避雨的吧?咱们俩可以做个伴儿了。”和尚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理他,不过又瞧了瞧他那根大棍,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雨住天晴。白春一看,我还得赶路哇,拧了两把裤腿上的水,往外就走。谁知刚出这个庙门,后边有人大喝一声,把他给叫住了:“站住!你往哪儿去!这个庙是白进的吗?不留下钱财,休想离开!”白春一听,嗬,还想讹钱哪,他笑嘻嘻就站那儿了。扭头一看,那个胖和尚手掂宣化斧,恶眉瞪眼,站在庙门口。白春笑了:“大师父,我在这儿避会儿雨,还得拿钱?”“那是自然。这座庙是我盖的,我就在这儿出家,谁来都得拿钱。”“哈哈哈!大师父,你是个和尚,看着没,这儿是土地庙,你怎么能在这里出家呢?”和尚脸一红,道:“这个你管不着,反正进我这个庙就得拿钱。”“行啊,在这儿避会儿雨,弄脏了屋地,拿钱也应该。大师父,你要多少银子?”“十两。多了不要。”白春笑道:“不多不多,才要十两。看着没,我这个包里有的是银子,你自己来拿吧。”大和尚见白春像个白面书生,又那么年轻,说话总带着笑,以为是被他吓怕了,把大斧往门框上一靠,过去就接白春的包。手还没挨着包呢,“啪嚓”的一声,整个身了摔倒在地,弄了一身泥。和尚生气了,爬起来掂过大斧,怒指着白春:“好小子,你敢耍笑于我,我就该一斧子把你劈为两半!不过佛爷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要你的命,快快把包放下,我放你逃生。如若不然,就休怪洒家不客气!”“大和尚,要银子就过来取呀,站那儿叫喊什么!”

和尚知道不动武是不行了,但他还不愿伤着白春,大斧子一抡,挂定风声,使了个乌龙摆尾,照定白春就是一斧。他寻思着我只要把这小伙子吓怕了,给我点银子也就是了。哪知道白春出世以来还没有真打实斗过,今天就拿这大和尚试招了。等他的斧头到了,白春把盘龙棍一举,架住大斧,轻轻一拨,斧头歪在一边,下边一个扫堂腿,“扑通”,和尚又倒泥坑里了。和尚这才知道遇上了敌手,大和尚还不死心,爬起来抡开大斧,上三路下三路左三路右三路就砍开了,砍了半天连白春的衣裳边儿也没扫着。白春把大棍一立,战住他的宣化斧。两人一靠近,白春回棍头在大和尚的右肩一摁,那么大个和尚竟站立不稳,第三次摔倒在泥坑。这一下大和尚变成大泥鳅了,白春看着和尚哈哈大笑:“和尚,还要银子不要了?”“不要了。”“和尚,你也是三宝弟子,为啥干这种缺德事呢?我在破庙里避避雨,就要十两银子,这不是劫道吗?按理就该送你到官府治罪!”“施主,你不必再说了。如果嫌揍我揍得不过瘾,来吧,再摔我几个跟头。你就是把我打死这儿,贫僧也毫无怨言,反正我已被人得无路可走了。”“和尚,这话是什么意思?劫道还有人你?”“施主,别问了,这事你也管不了。贫僧看你像个正人君子,说不定听了也会生气。”“大师父,你越不让我听,我还非得问问不可。”大和尚实在没办法,再说他也真的有气,就站起身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说道:“施主真乐意听,咱们俩还回到这破庙里,我就告诉你真情,免得在外边让人瞧见。”

两个人重新回来。大和尚在地下一个小坑里洗了洗手,把大斧靠在一边,长长叹了口气。白春看他面色不好,直皱眉头,想着是饿了,打开包裹,递给他两个大饼,一块牛肉,和尚也不讲吃斋了,说了声“多谢施主”,接过大饼和牛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全填肚里了。和尚道,“施主,您真是个好人,贫僧算服了你了。不过你要问我为啥劫道,我想先问问你,仙乡何处,怎么称呼,你这是到何方公干?”“我家乃浙江金华府人氏。你听说过锦鼠白玉堂吗?那是我二爷爷,我爷白金堂,我爹白芸生,我叔的名气才大呢,人送绰号玉面小达摩,名叫白芸瑞,我叫笑天王白春。”和尚大吃一惊:“哎呀,贫僧有眼无珠,冒犯了白公子。要知道是您,吓死我也不敢动手。白公子,我正要进京找开封府的人报告呢,没想到碰上您了,简直太好了,你要问是这么这么回事。”

原来这个和尚名叫法辰。离此四十五里有座金石山,山上有个金石寺,寺里共有二十八个和尚,老方丈名叫横宽,法辰是寺里的都寺。十天前的一个下午,突然小庙里来了一群客人,俱都是俗家打扮,共有三十几位,是分批来的。有个胖大的客人同横宽一照面,把横宽吓得倒退了几步,刚要招呼,那人把他止住了,他告诉横宽,他们在这儿住几天,等身体复原了,就离开这儿。这期间庙上对他们好吃好喝好招待,同时不准走露风声,既不准香客、游人进寺,也不准寺里的和尚出去。横宽都一一答应。庙里原有的和尚,就成了他们的佣人,稍不如意,还拳打脚踢。法辰实在看不下去,几次问横宽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横宽都不肯告诉他。后来横宽也有点忍无可忍了,这才告诉法辰,说这群人都是逃犯,领头的叫夏遂良,那个胖子叫昆仑僧。因为横宽曾经在昆仑僧的庙里当过小和尚,昆仑僧知道他在这座寺院,才领着人躲到了金石寺。横宽一再告诫法辰:这些人的武功一个比一个厉害,千万不能惹恼他们,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法辰闻听是这一伙人,可吓得够呛。他已经听说开封府的校尉队和上三门等武林高手联合大破三仙观,捉住了金灯剑客和昆仑僧,并且解往京师去了,现在怎么到了金石寺?这件事倘若被官府知道了,还不把我们这些人都处死啊?为这事法辰几晚上没睡好觉。这一天,法辰在屋里同一个和尚闲谈,他想起庙里的事,心里起烦,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来我们这个庙要出事了,非被人夷为平地不可!”哪知道墙里说话,墙外有人,正好被绝命剑客叶秋生听到了。叶秋生闯进屋里,一下子抓住法辰,把他扔到了当院,接着过来一伙人,把他痛打了一顿,还非要处死不可。横宽说了许多好话,为法辰求饶。夏遂良亲自问法辰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法辰死不改口,说一概不知,他们才把法辰赶出了寺外。法辰在寺外转悠了两天,没地方可去,就想上吊。又一想:死了干吗?干脆我到开封府告他们得了。于是离了金石寺,往北而行,但是囊中无钱,腹里饥饿,路也走不成啊,又碰上下雨,在这个破庙里避雨,碰上了笑天王白春。白春听罢哈哈大笑:“法辰,你真能胡编哪,夏遂良这伙人在三仙岛全被捉住了,早已解往京城,现在该在刑部大堂受审呢,怎么能跑到金石寺?”“白公子,贫僧可以起誓,我的话决无半句谎言。你若不信,可以到金石寺看看,大约他们还没走呢。”白春一想:法辰的话不像有假,真要夏遂良他们跑到了这儿,那么肯定京城出事了,开封府的人不定多着急呢!干脆我别进京了,先到金石寺去,一顿棍子把夏遂良、昆仑僧等等全打趴下,然后把他们打入囚车,押到京城,我爹和我叔不定多高兴呢!我们老白家的人就走运,专干露脸的事!想到这儿他对法辰道:“大师父,你不是打算上京城去吗?我也是进京的,咱们俩可以结个伴儿。不过,咱不能就这么去,得捎带上几个人。”“捎带人?带谁呀?”“带上金灯剑客夏遂良,卧佛昆仑僧,九头神雕计成达,绝命剑客叶秋生等等,也就是逃到金石寺的那些人,把他们统统给捎上。”“哎呀白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凭我们俩能把那些人给捉住?”“大师父,我掌中这根盘龙棍,还没有碰到过敌手呢,到那儿只用一顿大棍,管叫他们个个求饶!”

白春这孩子也真够狂的,这就叫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呀!法辰怕他到那儿吃亏,劝了几句,白春哪里肯听呢,他是执意要去。法辰无奈,只得随着他往金石山走去。走了约十里地,路过一个小集镇,白春看看法辰,不住地笑了起来。他买了套俗装,让法辰在客店洗个澡,换了身干衣,那身僧衣洗过,湿的包了起来。又在店房吃了顿饭,两个人神头挺足,加快脚程,来到金石寺。

法辰看见金石寺的山门,就吓得两条腿直打颤。白春道:“大师父,你上前叫门。”“我?我敢去吗?”“怎么不敢去,有我呢。只要把门叫开,就没你的事了。”法辰无奈,抖着双腿,战战兢兢走近山门,“啪啪啪”叩打门环:“开门,快开门!”“来了。是谁叫门哪?”“吱呀”一声,山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和尚,一见法辰,大吃一惊:“师父,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法辰鼓了鼓勇气,问道:“海亮,夏遂良他们还在这儿吗?你让方丈出来一趟好吗?”小和尚愣怔了一下,道:“夏遂良?啊,行行,我给你叫师父。”

小和尚转身进了山门。法辰扭回头,瞅了一下躲在树后的白春,白春探出头看了看,鼓励他大胆等候。时候不大,由山门里出来一个老和尚,后边跟着七八个小和尚。老和尚一见法辰就埋怨道:“师弟,你怎么又回来了?倘若被那帮知晓,还有你的好吗?别在这儿转悠,快逃往远处吧。”“师兄,请不要误会。法辰并非要回寺院,我是为一个朋友带路的,他想要见您。”“是吗?你的朋友在哪儿?”“在这儿呢!”笑天王白春拽下盘龙棍外边的黄绫套,“噌”就跳了过去,大棍一立高声喝道:“呔!对面可是横宽长老吗?我且问你,金灯剑客夏遂良在不在?卧佛昆仑僧在不在?让那些逃犯赶快滚出来,让我把他们一个个捆上,送往京城治罪,如若不然,我要打进寺院,让你们统统在棍下作鬼!”横宽长老和那些和尚吓得面如土色,张嘴瞪眼,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横宽问道:“请问小英雄,你是何人?”“我乃开封府校尉白春是也!专干抓差办案、捕盗捉贼之事。”“原来是白将军。白将军,你来的晚了,夏遂良他们已经跑了。”“什么?跑了?莫非你要骗我不成?”“老僧怎敢撒谎,白将军若不相信,可到小寺搜上一搜。”白春想了想,头一昂道:“好,我就进里边搜上一搜,看这儿是不是龙潭虎!”

笑天王白春掂大棍走山门,几个小和尚赶快闪在一边。进庙院一看,还有十几个和尚,一个个探头探脑,面带惊恐之色,没一位像是逃犯。白春掂着棍,从大殿到配房,二进院子的藏经楼,小和尚的宿舍,包括厨房、厕所,全看过了,除了殿里的佛像,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春二次来到前院,质问横宽道:“老和尚,夏遂良他们跑哪儿去了?快将实话告诉我,倘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立时在棍下做鬼!”

白春说着话,朝院中瞧了瞧,发现大槐树下有块青石,长宽各有二尺,厚约尺半,上面刻着棋盘,是和尚们没事了在这儿下棋玩儿的。白春跳过去把大棍一抡,“啪”地一声打在石头上,棍头被震得颠起三尺多高,再看那块方石,四分五裂,碎了一地。这些和尚一见,无不害怕,有的就往后边退。横宽愣了一下,口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白将军,你要问那些人的去向,老衲可以告诉你,他们都走了。到东海小蓬莱碧霞宫去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追赶。”“白将军,他们已经走了两日,你还能赶得上吗?”“那怎么办呢?能看着他们溜掉,不管不问吗?”“白将军不必急,请你到禅房小坐片刻,吃杯茶,再说下一步的行动也不迟。”

白春一看,横宽老和尚说话挺和气,不像打他的主意,便点了点头,跟着方丈进入禅房。法辰紧随白春身后,也跟了进来。三个人落座,小和尚献茶。白春呷了几口,心情平静下来不少,问横宽道:“老方丈,夏遂良这伙人为啥走呢?”横宽叹息了一声,说出了夏遂良等人来金石寺前后的经过。

原来陰光大法师在京城的南薰门外,一时冲动,砸了囚车,抢走了夏遂良和昆仑僧,又打伤了宣威将军冯禹,过后一想,陰光也有点害怕:倘若朝廷发下追兵,前后堵截,怎么办?不但说夏遂良等人会重新落入法网,就是他自己也好不了哇!他与昆仑僧等人一商量,两下分开行走。那些被救的三流囚犯,让他们各自谋生,第二类的想逃便逃,不愿单独逃走的随夏遂良他们一起走。往哪儿去呢?陰光法师告诉他们:天竺国的人马还打着旗号,顺官道奔天竺,他们这些人找地方暂避一时,能东山再起了更好,不能东山再起,就到天竺国去,让他们在那儿重新集蓄力量。昆仑僧一想:光州金石寺的方丈横宽,过去同他关系不错,干脆奔金石寺吧。于是这些人都改扮成俗装,为的是怕途中被人识破,这才来到金石寺。这伙人刚刚同古月和尚分手,展昭、蒋平带着铁甲军就追来了。古月和尚怕夏遂良等人没有走远,因此对展昭他们非常客气,一点架子都没有,并且一再说明,他根本不认识夏遂良和昆仑僧,在南薰门外也没碰着他们,更不存在砸囚车、抢囚犯之事。展昭、蒋平派人仔细搜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得赔礼告退。陰光大法师骗过了蒋平和展昭,心里一阵高兴,他让天竺国的副使顶替他的名字,带着队伍往回走,自己抄小路也来到了金石寺。夏遂良等人在金石寺住了几天,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派人到光州进行了试探,去的人回来说:光州城里城外,都贴有刑部发出的缉捕文告,列着夏遂良、昆仑僧等十四个人的名字,写的有相貌特征,但是既没画影图形,关口码头城门等处也没人检查。正这时候,发生了法辰都寺说牢騷话的事情。他们把法辰痛打了一顿,赶出了金石寺。昆仑僧一想:这儿不是久留之地呀!光州距京城太近了,一旦走漏消息,朝廷派大军进剿,我们还好得了吗?干脆到天竺国去躲避一下吧,等力量强大了,再回来报仇不迟。夏遂良等人都同意他的看法。这些人准备行装,打算起程。就在这天傍晚,事情发生了变化。有一人错过镇店,前来金石寺投宿。他这一来不要紧,给昆仑僧提供了一个起死回生的绝好机会,无数英雄人物再次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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