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
展烙轩自认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顾筠尧离那么远绝对听不到,没想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果然是不能背后道人是非。
他摸一摸鼻头,余光瞥到连念野嘴角那抹隐忍的笑,啐了声。望向顾筠尧,话题一转道:“老大,我听念野说你有新的任务给我?”
顾筠尧这回仿佛没听见般,眺望着窗外连眼都没眨一下。
展烙轩刚想再问,这时一阵歌声响起纳。
他看向连念野——只有他的手机来电方式是一直调成铃声的,因为他极其讨厌手机振动,必要时宁愿关机或调成静音,也不愿调正振动。
连念野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眼眸一掠,挑眉:“好象是念桐的号码?”
话落,两道视线立即探过来,如隼犀利羔。
连念野仿若未觉。漫不经心接通电话,指端却不经意触上免提,按下。
“喂?是念野吗?”念桐夹杂淅沥雨声的声音传出,听得不是很真切。
“是我。你在外面?怎么下这么大的雨还出去?”连念野微微蹙眉,言语间透着兄长式的关心。
“……我我有撑伞。”念桐站在雨幕中,毫不关心身上那条棉布裙是否全湿。
“念野,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个面问你些事情,我打电话给烙轩可是他没接我电话。”
“跟我见面?”连念野讶然,察觉那两道目光越犀利了。
顿了顿,不见那两道目光的主人说什么,他才问道,“你在哪里,我开车过去接你。”
念桐连忙拒绝,“不用了,你说个地址我打车过去就可以了。”她怕在电话里看不到连念野的表情,无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连念野沉吟了会,点头道,“好,我在分公司,你过来吧。”
*
连念野挂了电话,展烙轩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后一声哀号:“难怪我不知道她打了电话给我,我不小心把来电方式调成了静音。”
“你知不知道她找我们做什么?”连念野问他,眼角余光却瞥向落地窗的方向。
展烙轩摇头,“我连她电话都没接到,怎么知道她找我们做什么?不过……”那丫头说问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应该和老大有关就是了。
连念野站起身,“我到楼下去等她,你要不要一起?”
“呃,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周边的室一温一 忽然间低了好几度。而老大脸色也不是很好——不会和小桐桐那通电话有关吧?
这么说,他们两人吵架了?
这个念头刚涌现又立即被展烙轩否决——吵架这么幼稚的事情老大不会做,尤其是对象还是他一向疼着的小桐桐。
*
两人离开办公室,空间一下子沉寂下来。
顾筠尧雕像般长身玉立在落地窗旁,从这个位置看下去,恰好可以看到出入公司的人员。
那个丫头来找念野他们,绝对是要问他们他的事情。
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不知道他有个儿子,只是并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才一直没说。
脑海里浮现那张哭得像只小花猫、脸上满是委屈和难受表情的小一脸,心里一阵沉闷、烦躁,极不舒服。
他早上把话说得那样难听,以为她会受不了自动放手退出。
可为什么还要继续探听他的事情?
是坚持不肯放手,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么?
——不是这样的……顾叔……不是这样的……
——顾叔,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可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虽然我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的确不是因为喜欢你,可是现在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即便是她现在对他是真的喜欢,那又如何?
她和他并不适合。
终有一天,等她发现了他其实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那她一定会很失望的离开。
*
思忖间,视野里瞥到一抹娇一小身影从一辆的士后座跳下车。
一头长发还是随意披着,包还是那个包,身上原本是T恤加仔裤,此时却变成了一条看不出质地的长裙。从裙身上的两种深浅不一的颜色来判断,应该是途中被雨水淋湿了所致。
他眉头倏地蹙紧,想也不想地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
头发半湿,身上的裙子也半湿,念桐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狼狈。
远远在车上看见等候在分公司门口的连念野和展烙轩,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她期待即将知道的事情真相,又害怕真相太残忍。
*
“哎呀,小桐桐,怎么都湿一透了?”
展烙轩嚷嚷着迎上去,目光瞥到她明显哭过而红肿的双眼,脸上表情一楞,“你哭了?”
他话一落,连念野的目光立即看向念桐的脸。
念桐羞窘垂眸,心里有些恼展烙轩的直接。
“你怎么也在?”她岔开话题问向展烙轩。
“这是公司,我要上班,肯定在。”其实展烙轩知道她指的是他没接到她电话的事,所以误会他不在公司,“手机来电不小心调成了静音,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念桐点点头。
展烙轩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
他掏出,一看来电显示,下意识抬眸觑向办公司那扇落地窗的方向,然后接听电话。而对方只说了一句便切断了连线。
“念野,你们先进去吧,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回来。”
*
连念野把念桐带到会客室,找来两张干爽的干净毛巾给她擦一拭头发和身上的雨水。
“谢谢。”念桐接过道谢,忽然问,“我这样会打扰到你们工作吗?”
连念野浅笑一下,摇头。
“念桐,你是不是和老大怎么了?”
念桐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连念野倒是先问了出来。
她点头停下擦一拭头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苦涩。
“我做了让顾叔很生气的事情,他现在不想见我。”
很生气的事情?连念野眸光一闪,挑眉道:“你被绑架的事不会是你的恶作剧吧?”
他一下猜得这么准,念桐楞了一楞。
连念野从她愕然的表情中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禁抚额:“怎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老大昨天有多担心你?而从接到电话起,我们立即忙开了,又是查询你的手机信号来源,又是查海陆空出入境B市的记录……打你同学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他不认识机主……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他这么说,念桐心里懊恼又后悔。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听岑欢的建议用这种方式一逼一顾筠尧就范。她没想到他会因为她为调查这个调查那个。.
当时他是真的担心她。
而为她做了那么多,结果却发现是一场一精一心设计的骗局,换做被骗的那个人是她,她大概再也不会想和骗她的那个人见面,更别说承当什么责任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求顾叔原谅我,可是……他好象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一想到顾筠尧气怒的表情,念桐便觉得心里难受异常。
连念野听她嗓音都带着哭音,于是放弃继续追问这件事的念头。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他问,语气柔和了些。
念桐摇头,咬咬唇,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没事,什么事你说吧,我知道的绝对不会瞒你。”连念野鼓励她。
“我……我想问你,顾叔和杜可唯是不是恋人关系?”
“啊?!”
不知道是问题太怪异还是怎么的,连连念野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在听到这个问题后都露出一副惊愕或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了吗?”念桐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念野回神,解释道:“……我是奇怪你怎么会把老大和杜可唯联系到一块?又怎么会以为他们是恋人?”
“难道不是?”念桐脸上一阵欣喜,原本黯淡的目光忽地剔亮:“你快告诉我,顾叔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不是恋人关系,那为什么顾叔钱包里有和杜可唯的合影,而且他还随身携带?”
“钱包里的合影?”连念野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老大和杜可唯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很笃定的语气。
“为什么?”
“我知道他们认识十几年了,杜可唯对老大的感情我是很了解,但老大却对她不感冒。况且杜可唯还是小西的阿姨,而老大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所以两人是绝对不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的。”
“小西是谁?”
“老大的儿子。”
“……”虽然从连戎口中确定顾筠尧的确有个儿子,可再次听到连念野证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不知道?
而知道的人没有一个告诉她。
“哦,我想起来了。你看到的那张的合影上和老大站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杜可唯。”连念野忽道。
“不是?”可是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啊。念桐纳闷,脑海里清晰浮现照片上那张巧笑嫣然的美丽脸庞,忽地灵光一闪:“难道杜可唯有个双胞胎姐妹?”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杜可唯是小西的阿姨,他母亲是杜可唯的孪生姐姐杜紫馨。姐妹俩不论身材五官都一模一样,但一性一格却是完全相反,一个傲然清高,一个随一性一温一 和。只可惜……当年杜紫馨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了。”
连念野只比顾筠尧小三岁,是跟在顾筠尧身边时间最长的。所以当年发生在顾筠尧身上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
杜紫馨。
念桐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虽然知道了杜可唯和顾筠尧不是恋人,但她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
他心里始终有深一爱一的女人,不是杜可唯,却是她的姐姐杜紫馨。
忽然觉得非常难受,苍白的面容血色尽失。
可她有什么资格难受?
一直都是她缠着他对他纠缠不清,还用那种方式一逼一他和她在一起。
而他宁愿一爱一着那个已经离开的人,也不愿接受她的感情。
慕念桐,你这个白痴,再难受再痛苦,也是你咎由自取。
*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展烙轩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大大小的袋子。
“桐桐,快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还有鞋子。”他把怀里的东西往念桐桌前一放,目光瞥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心惊了下,楞道:“怎么了,这是?”
念桐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起身,“我要回去了。”
“不行,先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展烙轩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又哭。
已经这样狼狈了,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更狼狈难堪的样子。
展烙轩还想说什么,却被连念野一个眼神制止。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念桐低声道谢,始终垂眸,怕他们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待她走出去,展烙轩指着那堆大大小小的袋子道,“这是老大让我买来给她换的,没想到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她心情不好。”
“对了,她是怎么了?我看她好象狠狠哭过的样子。”
连念野没回他,而是走出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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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个没完没了。
如同她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掉落的眼泪。
泪眼模糊地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马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包里传来莫文蔚的歌声,她却仿若未闻,木然的撑着伞机械的走在车潮汹涌的马路上。
一辆体积庞大的货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股强大的风,刮走了她手里的雨伞。
冰凉的雨水直接打落在她满是泪水的面容上,她望着被风刮走的雨伞,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终于齐齐爆发,蹲在路边环抱住自己渐渐冰凉发冷的身一子哭得不能自己。
*
顾筠尧在听到连念野说念桐已经离开后立即又回到落地窗旁。
女孩儿在暴雨下行走的身影那么娇一小单薄,让他有种想冲下楼喊住她的冲动。
可是喊住以后呢?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的一时心软对她来说是种残酷的一温一 柔。
看着她好好的人行道不走却混入车潮汹涌的马路上,他一颗心悬在半空。尤其是当那辆体积庞大的货车从她身边开过时,他连心跳和呼吸都漏了一拍。
然后看见她手里的雨伞被风刮走,而她蹲在路边抱着自己痛哭,任大雨倾盆而下。
*.
“她不让我送他回去。”连念野望着雨中的小黑点说道。
顾筠尧没有回应。
他清楚她不让他们送的原因是不想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老大,她问了——”
“我知道。”顾筠尧打断他,收回目光离开落地窗,却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在办公桌后的宽大真皮沙发椅上。
连念野哑然——他以为老大是心软一了要下楼去把念桐叫回来。
“晚上约徐瑞海到容园,过期不候。”
耳边飘过清冷的声音。
连念野应声,目光移回窗外,念桐却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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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B市连天空都变得格外干净清新。
念桐却无心情欣赏这美景。
回到碧桂园快速洗了个澡便躺到床 上,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一直到夜色降临都没醒来的意思。
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不知是打电话的人打累了还是手机没电了,终于没了声音。
*
容园。
“顾总,我能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全凭您的提拔,我对您的感激之情不可用言语而论。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按照您的意思行一事,从来没出过错。前些日子小儿不长眼顶撞了您,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先自罚三杯。”五十出头的徐瑞海三杯高度白酒下肚,喉咙口和胃里立即一阵火一辣辣的灼痛。可他却还是赔着笑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眼前这个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如若是他心情不好,那他即便是笑着也能让人打从心里发寒,更何况是他此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两人合作过这么些年,他对这个男人的手段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不少。
他可以让你在仕途一帆风顺步步高升,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拉你下马,让你身陷牢狱家破人亡。
瞥了眼徐瑞海,顾筠尧淡声道:“徐书记言重了,顾某一介商人既不是中央领导也不是皇亲国戚,如何提拔得了徐书记?”
“顾总您千万别这样说,都怪我教子无方得罪了您。”徐瑞海满脸惊恐,又是连着自罚三杯才又开口道:“顾总您大人一大量,希望您看在我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顾筠尧听他这么说,眼里眸光一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声问:“你能报答我什么?”
徐瑞海迟疑了几秒,牙一咬,似乎下了决心般回他:“往后我为您办事不再设底线,只求您让我妻儿平安。”
坐在顾筠尧身边的连念野和展烙轩闻言一交一 换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徐书记,您这话说重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如果连您妻儿的安全问题都不能保证的话,那我们还怎么混?”展烙轩冲徐瑞海咧唇一笑。
“来,为我们重新合作干杯。”连念野率先举杯。
徐瑞海望向蹙眉不语的顾筠尧——这个男人不开口,他这杯酒怎么敢喝。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顾筠尧神色一缓,端起面前的酒杯过来和徐瑞海碰杯:“恭喜徐书记重新走马上任B市市委书记。”
徐瑞海听到这句话,悬空的心终于安全落地。
“多谢顾总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再让您对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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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更晚了,和朋友去买东西同事手臂被商场的玻璃砸断了,我陪她去的医院。。。悲催啊~大过节的。。
高烧
顾筠尧从容园出来时已近凌晨一点。.
夜风徐徐吹来,街道上灯光璀璨,夜色撩人。
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搭在降低的车窗上,眼角余光扫过街头形形色一色的路人,耳边听着低沉磁一性一的男音在唱: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花一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其实,整个晚上他的心思都不在和徐瑞海的一交一 谈上。脑海里反复想起那抹在大雨下蹲在马路边抱着自己痛哭的娇一小身影。
他承认,其实他这样生她的气是过分了些。
她对他的喜欢,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因他的言行喜怒或笑或哭,只要他在场,目光始终追随他,眼里也只有他的身影。
表现得这样明显,如若还不是动了真感情,那又是什么?
即便是演技再一精一湛再一逼一真的影后,也无法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刻画得如此细腻入骨、收放自如。
纳*
驾着车漫无目的四处飘荡,手脚像是有自主意识的,不自觉把车开到了碧桂圆。
——这两天我不会回碧桂园,你自己冷静地考虑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他记起自己白天对她说的话,眉头一蹙,想调头把车开去酒店。犹疑了几秒,仍是把车开进了小区。
他不想去细想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反常,为什么心里明明气着,却还是放心不下?
也许,是她太像‘她’。
一样的单纯率直,一样的执着倔强,一样的让他无可奈何羔。
也许那晚在A市的Sbrb就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所以才会像个疯子一样盯了她一整晚。
*
上了楼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时目光自然的扫向隔壁的卧室——房门紧闭,觑不到一丝光亮。
在楼下的玄关处看到了她今天穿的那双鞋子,他知道她已经回来。
这个时候,显然是睡着了。
开了灯进浴一室梳洗完出来,时间恰恰好两点。
躺在床 上,手不自觉抚上喉咙处的突起——刚才在浴一室梳洗时不经意瞥到那上头的颜色不但没有褪一些,反而加重了。可想而知,那丫头当时一吮一得有多用力,竟然淤了血。
辗转几次,睡意渐浓。
上下眼睑阖上的刹那,耳边听得一个重物落地发出的声音。
睁开眼,立即坐起身掀掉身上的被子走向隔壁卧室。
*
念桐睡觉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顾筠尧走进去打开灯,目光笔直扫向大床 的位置——果然如他所料,念桐从床 上摔了下来,背对着他侧躺在鹅黄的地毯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床 上摔下来她本人却没发出半点声响,似没事人般毫无所觉,连一声痛呼都未听闻。
“桐桐?”顾筠尧诧异,边走过去边唤她。
背对他的身影依旧动也不动。
“桐桐。”他俯下一身去看她的脸,见她眉心蹙紧,脸颊潮一红,微咬住的唇更是红艳如血。
走近了才注意到,其实她浑身都在轻一颤。
眉头微拧,探手覆上她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滚一烫触觉让他脸色一变,下一秒已抱起她放回床 上,然后回房换了衣服又来抱她急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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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望着病床 上脸色依旧红得让人揪心的女孩儿,顾筠尧满脸担忧。
“高烧引起惊厥脱水致昏迷……”值夜班的急诊室医生看向顾筠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怎么对自己女人的,都烧成这样了才送她进医院。信不信你再送晚一些让她这么继续烧下去,天一亮就会烧成傻子?”
“……”
“不要以为发烧是小事,如果高烧一直不退,后果很严重,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知道心疼,真不明白那句年长的男人更会心疼女人是谁说出来的。”
“……”
在那名医生莫名其妙给他冠上一顶顶莫须有的罪名直至离开,顾筠尧没再说过一句话。
并没解释他和念桐的关系并非男一女朋友更非夫妻。
一个男人一大半夜的抱着一个只穿了睡衣的女孩儿来医院,这种情况下不论他怎么解释都是欲盖弥彰。
*
医生走后很快有护一士 进来给念桐打点滴。
尽管处于昏迷状态中,念桐仍是个非常不合作的病人。
她是个对痛觉尤其敏一感的人,对打针这件事情更是深恶痛绝——小时候身一体不好,母亲带着她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每次进医院或多或少都要扎上一针。以至于每次护一士 一拿起她的手绑上压脉带轻拍手背,她的脑海里便立即产生一种意识——要挨针了。所以每次有护一士 做这个动作时她都会条件反射的缩手抗拒。
“没见到过这么奇怪的病人,明明意识不清却还知道抗拒打针。”护一士 屡次欲下手念桐都把手缩了回去,于是没了好脸色,“你抱住她别让她动吧,这样下去我看就算扎好了针她也会动来动去把针给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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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没时间上网等大家说一句,很抱歉,我会等时间充足时把昨天缺的补上的,不好意思~)
以吻封口
顾筠尧睨一眼略显不耐的护一士 ,目光回到连昏迷都不愿意配合的女孩儿脸上,动作轻柔的抱过她圈进怀里,把她那只已经消毒过好几次的手递给护一士 。.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顾筠尧身上的熟悉气息。被他如同孩童般抱在怀里,手腕轻轻被他握住,念桐竟然乖乖的变得非常配合。
只是在针头刺入皮肤的刹那,她下意识往顾筠尧怀里更靠近一些,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露出委屈得像是要哭的表情。
顾筠尧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腕,一手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语气一温一 和的低声诱哄着,俊颜浮现一抹不自觉的一温一 柔:“桐桐乖,打了针就好了,有我在,不怕。”
护一士 嘴角一一抽一,瞅了一眼念桐,脸上的表情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待护一士 离开,顾筠尧要把念桐放回病床 上,可一动坏里的人儿便撅高嘴哼哼着表情非常不情愿离开他的怀抱。
怕她弄坏好不容易扎好的针,顾筠尧打消那个念头,就那样抱着她靠在床 头。
从她身上释放出的热度隔着两人的衣料仍能让他感觉到滚一烫灼人。
她会发高烧其实他一点也不意外纳。
早该想到的,白天出现在公司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成那样,后来还淋了那么久的雨,不生病发烧才怪。
念及此,他有些懊恼白天一时的心狠。
当时如果让念野或者烙轩强行送她回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
点滴挂完一半,念桐身上的睡衣全湿。
可热度却没退去多少,人也依旧昏昏沉沉,除了不时迷迷糊糊梦呓几句,基本上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羔。
由于她在打针不方便给她换衣服,但又怕她着凉加重病情,顾筠尧只好拉过被子将她包得严严实实。而睡梦中的念桐或许是觉得热,被他像个粽子包裹一住后便一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搞得顾筠尧险些抱不住。
“别动。”他额头抵着她的探一温一 ,轻斥的语气却一温一 和。
只是这次念桐大概是真的热得难受,任凭他怎么哄,也难安静几分钟便又开始动来动去。
看着毛毛虫一样在自己身又是蹭又是钻的女孩儿,顾筠尧哭笑不得。无奈下,只好用了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封口。
由于高烧原因,她的唇烫得灼人,尤其口腔里的一温一 度更是要将他探进去的舌一尖融化掉般,滋味却并不糟糕。
他浅尝深一吻,果然有效地让怀里的女孩儿彻底安静下来,乖一巧的任他吻着,呼吸却不知不觉乱了序。
——顾叔,你的嘴好甜。
忽然记起这么一句,原本打算吻到等她安静了便放开她的,却一时失了控,安一抚一性一的吻渐渐演变成了夹杂情`欲气息的吻。
待到一只手不自觉探一入被子底下她的睡衣内时,手指触及的冰凉一下惊醒他。
望着那两瓣被自己吻得明显红肿的双一唇,顾筠尧有片刻的失神。
他并不是初尝情`欲的毛头小伙,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体内那股四处奔腾叫嚣着要冲出来的欲`望。
这到底是她的滋味太过美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蹙眉,挪了挪身将她重新放置回病床 上躺着,而他在床 旁坐下,双手护着她挂点滴的手。
*
一直到天色大亮,四瓶点滴终于挂完。
值班的那位医生过来给念桐量过体一温一 后说,“现在是退烧了,不过怕反复高烧,建议继续留院观察半天。”
顾筠尧看了眼时间,又看看病床 上仍在昏睡的念桐,皱眉道:“怎么退烧了人还没醒?”
“高烧的病人是这样,这个你不用担心。等她醒来你给她吃两片这个药丸,这是一日三次一次两片的口服药,饭前饭后吃都可以。”医生将一个小纸袋递过去,然后又说了几句其他的便离开了。
顾筠尧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连念野,电话接通后他走到窗户旁去说,等切断线收了手机回头,目光对上一双夹杂惊愕和惊喜的眼眸。
*
念桐绝没想到一睁开眼便能看到那抹短短时间便占据了她整个心房的男人。
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因太过想他而产生的错觉。
可耳边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真实。
为什么?不是说这两日都不会回碧桂园么?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她的房里?
呼吸里搀入一股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她楞了一楞,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环顾四周,惊住了——她竟然在医院!
“你昨晚发高烧,我送你来的医院。”顾筠尧给她解惑,然后走过去。
随着他每一步的靠近,念桐似乎都能感觉自己的心跳狠狠颤了颤。
“顾叔……”念桐喊他,锁住他俊颜的眸子水光浮动,嗓音柔软一绵长,如同急需拥抱安一抚的十岁以下的孩童,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无法抗拒。
顾筠尧抚额,无奈轻叹。在她极其渴盼的目光中,大手覆上她的额头,“医生说你已经退烧了,但为了防止反复高烧,还需留院观察几个小时。”
“那……你要走了吗?”念桐紧张兮兮的按住他覆在自己额头上那只手问。
“没有。”他刚才打电话给连念野就是告诉他他要中午才会去公司。
闻言,念桐松了口气,却仍不舍得放开他的手。
“顾叔,你还生我的气么?”她问得小心翼翼,水润的眸子似要滴出一水来。
顾筠尧没回她,只是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顾叔!”对他的答非所问念桐表示抗议,顾筠尧仿若未闻,径直站起身。
“顾筠尧,你要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就绝食!”
一温一 柔的陷阱
顾筠尧回头,目光淡淡掠过已然坐起的念桐。.
“桐桐,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念桐脸色一白,急急下了床 连鞋也不穿,赤着脚跑到顾筠尧面前抱住他纳。
“我不是要威胁你,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还有没有生我的气。我知道自己那样做不对,可错也不全在我,说来,你犯的错也不小。”
他的错?
顾筠尧失笑。边扣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一子往上拉一点,让她赤着的脚踩在自己脚上,边问,“你说说我怎么犯的错也不小了?”
“当然,如果不是你对我笑对我这么好,让我不知不觉把感情投入到你身上,又怎么会嫉妒你和照片上那个女人而做那种事情?就算表错情也好,那也是你的暧一昧 你的体贴导致的,这些都是你的错。”
顾筠尧冷哼,“你确定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那样做,而不是为了陆珩?”
念桐迟疑了几秒才开口,“我说过我之前的确是因为他而接近你,对你说谎说喜欢你。可后来却是假戏真做,一门心思全放在了你身上。那天杜可唯出现时我听着她喊你筠尧哥嫉妒得要死,尤其看她挽着你的手一副极其亲密的姿态,然后两人躲在楼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想冲上楼去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嫉妒她嫉妒得快抓狂了,我对你这么这么喜欢,你难道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羔”
顾筠尧沉默,凝视着她的黑眸深不见底。
他当然感觉得到她对他的喜欢有多强烈,只是……“我们不适合。”
又是这句!
念桐气结,高烧后显得虚弱的身一子无力的攀俯在他身上,恼道:“你能不能换几个字说,别老用这五个字?你说我们不适合,那谁又和你适合?那个叫杜紫馨的?”
顾筠尧脸色微变,眸色黯下来,“桐桐,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迁怒他人,尤其是紫馨。”
紫馨。
听他叫得那么一温一 柔,连语气都似乎夹杂着深情,念桐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一些失控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你心里始终只有她,你我之间根本不会存在任何阻挠。你会拒绝我完全是因为她,怎么和她没关系?我真搞不懂,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站在你面前对你投怀送抱,可你为什么宁愿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都不愿意要我?”
环在她腰上支撑她身一体重量的双臂明显一僵,令人窒息的沉默袭击了两人。
周遭一下安静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望着面无表情却脸色极差的男人,心里由然而生的慌张和茫然的情绪一下漫上胸口,堵得她快呼吸不上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最后那句话,可却那一时却忍不住。
顾筠尧微微弯身抱起她走向病床 将她放下,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桐桐,你是以什么语气什么态度我跟说这样的话?如果你只是你父亲托我照顾的人,那么你根本没资格提紫馨。而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考虑好了要我娶你,那么即便你我是法律上允许的夫妻,你也无权干涉我心里的一爱一的人及我想要的人是谁。”
念桐被他的目光及刻薄的话语钉住,僵直着身一子无法动弹。
他这么说的意思等于直接告诉了她——他心里永远一爱一着杜紫馨。
“我去买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顾筠尧忽略她脸上涌现的哀伤,站直身道。
“为什么?”念桐望着他,泪意涌现眼眶,“为什么你前一秒才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下一秒却还能如常般对我好?”
“身一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再任一性一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一体开玩笑。”
“顾筠尧,我真是恨死你明明对我无意却处处留情。”这个男人的一温一 柔是个美丽诱`人的陷阱,等她一点点朝着陷阱迈进,直至深陷其中,才领悟一温一 柔其实远远比冷漠更伤人更残酷。
顾筠尧望着她不语,然在她眼里的泪水滑落的刹那,眉头却不自觉蹙紧。
撇开眼,他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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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桐望着他的背影,忽道,“你说的是真的么?只要我开口让你娶我,你就真的愿意娶我么?”
伟岸的身影一顿,随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神色不变,但眼神却有些冷。
“如果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你既不介意做我儿子的后一妈一又能接受我心里有别的女人,而我还能利用你父亲得到更多的帮助,那么,我为什么不愿意?”
念桐被他刺得心里好难受,摇头哽着声道:“……你别故意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男人……”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已经摆明自己的立场。桐桐,我可以和你结婚,也可以如常般疼你一宠一 你怜你惜你,但不会爱你。这种以利益为基础而毫无感情的婚姻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么?”
念桐捣住嘴,狠吸了几口气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再需要这个男人的一爱一,也不要以这么狼狈可怜的姿态博取他的同情,否则她就真的太可悲了。
“也许你现在心里一爱一的人是她,但没关系,婚后我有信心让你一爱一上我,而只把她当作回忆。后一妈一也没关系,只要是和你有关系的,我一律一爱一屋及乌。”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要和他结婚。
顾筠尧忽然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和自信,虽然她这种所谓的勇气更让他觉得头疼,而她的自信也有些可笑。但不可否认,那句‘只要是和你有关系的,我一律一爱一屋及乌’听起来有种让人心头一软的感觉。
深深望了她一眼,这次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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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爱一的们中秋快乐~~~)
你这么一宠一 着我,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念桐的心也仿佛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温一 一热的液体慢慢淌过眼角滑一下。.
——我可以和你结婚,也可以如常般疼你一宠一 你怜你惜你,但不会爱你。这种以利益为基础而毫无感情的婚姻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么?
要纳。
她要。
虽然他的心现在不在她身上,但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就还有把他的心抢回来让他一爱一上她的希望。即便是这个过程会很辛苦很难熬,也有可能付出一切都无法得到他的心,又或者这个决定会让他从此讨厌她厌恶她,但努力过,总比什么都不做不去争取就放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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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那个决定作怪,顾筠尧买好早餐返回来后始终一副冷然的表情,让念桐望一眼便难受一次,心尖上针刺一般的疼。
才说过就算结婚也会如往常般待她,可现在却完全一副冰冻的神色。在那张写满不耐和心烦的俊容上,哪里寻得着一丝一温一 情?
默默地吃着早餐,在他掏出手机时不经意瞥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突然想起今天学校正式上课,而上午的课程里有一节是D哥的课,几乎没有人敢在他的第一节课缺席。因为私下的D哥在课堂上完全是六亲不认,管你平日里和他关系怎么怎么好,但缺席他的课他照样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绝不留半点情面羔。
她连忙放下早餐要下床 ,顾筠尧终于看向她,眉微蹙,“你做什么?”
“今天学校正式上课,上午有堂课我不能缺。”
“你穿成这个样子要去学校上课?”
念桐垂眸扫过身上那件已经皱成梅干菜的睡衣,小一脸一阵羞窘——她竟然这副尊容,难怪他刚才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再说你病还没好就跑去学校,是打算昏倒在课堂上然后再让人手忙脚乱送你来医院?”
念桐听他把自己形容得像似弱不禁风地林妹妹,想说什么,但看到他的脸色却住了口。一会儿才道,“那我打电话给欢欢让她帮我请假。”
顾筠尧把手机递给她。
念桐接过,拨号时故意不小心翻到近期联系人一栏,那上面她的那组号码上显示的昵称是亲一爱一的桐。
这是她那一晚他抱着她睡时半夜爬起来偷偷拿他的手机重新设置来电铃声时一并换掉的,他竟然没有删掉换过。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一翘,然后拨通岑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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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黑眸凝视着那张退热后渐渐苍白的小一脸,她嘴角勾染的笑意让他困惑。
明明刚才那么冷淡的对她,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想她只是皱着眉头吃早餐,他不开口她便不做声。而这会竟然笑起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笑。但不可否认,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感觉很舒服。
结婚——在顾筠尧看来是件很遥远的事情。至少在杜紫馨离开后,他便没有再动过结婚的念头。
可是现在他却很有可能要为自己一时犯下的错而承担婚姻的责任。
尽管两人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生关系,他并没有太多的责任非要答应她娶她作为补偿。
但她和其他那些只管派钱就可以打发掉的女人不一样,除了他,她什么都不要。和十年前不顾一切一爱一上他的杜紫馨一样的倔强和执着。
他说过他并不像她所以为的那样好。等她发现和她结婚的男人的真实面目后,不知道她会有多后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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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岑欢一个连着一个问题问得难以招架,念桐三言两语敷衍过便挂了电话。
——你们做了几次?他体力行不行啊?感觉怎样?是不是真的像小说上形容的那样撕一裂般的痛?做到最后有没有快`感,如同飞上云端?
想起这一个个尴尬不已的问题,念桐便忍不住脸红耳烫。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岑欢明明不经人事,却偏偏能将那么露骨的话题那么自然的挂在嘴边问出来。
不过,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到底和顾筠尧做了几次。至于飞上云端的感觉……她咬咬唇,视线控制不住的望向沉默的男人,却不料他竟然一直在望着她。
四目相对,她立即心虚的别开眼,脸上越发滚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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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尧望着她莫名其妙又红得厉害的脸,探手覆上去,滚一烫的感觉让他眉头蹙紧。
“好象体一温一 又升上去了,你感觉哪里还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念桐阻止他,脸烫的原因却说不出口。
“我想回去了,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实在是没勇气再以这种形象面对他。
“我问问医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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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室内通风,多喝水,按时吃药……”听医生叮嘱了一大堆,念桐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
走出病房时,顾筠尧脱一下一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能走么?”
“呃?”念桐一时没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却见顾筠尧已经背对着她站在她面前,伟岸的身形微微矮下。
念桐心一颤,实在是受一宠一 若惊——他这是要背她?
可是明明刚才还那么冷淡地。
“快点。”顾筠尧催促,嗓音微哑。
“那个……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的……”虽然身一体是发软无力,但也不至于走不动的地步。
“一、二……”
顾筠尧刚数完二,只觉背上一沉,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脖子。
“顾叔……”娇一软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尾音拖得长长,满满撒娇的意味。
顾筠尧狠叹了声,一言不发背着她离开。
念桐眼眶湿湿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心里有个声音道,顾筠尧,你这么一宠一 着我,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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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又会晚点。。。明天恢复准时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