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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于喀哈德》作者:乌苏拉·K·勒恩

乌苏拉·K·勒恩的文学影响已远远超越了科幻领域的界限,但她得到的承认仍开始于《黄昏的左手》、《被剥夺者》这种当代的科幻经典。最近三年中她又作为一名科幻作家而流行起来。1995年她至少出版了五篇故事,每一篇都有足够的质量以包括进本书里。在这个故事中,以一个充满力量的关于的故事,勒思又回到《黑暗的左手》那种背景中,星球的衰落期。《成年于喀哈德》发表在由格瑞·比尔所编辑的优秀的原版选集《新传说》中。

我住在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中。远在喀哈德有国王之前,瑞尔就是一个城市,繁荣的市场和集会磨光了平原的地面。一万五千年前,瑞尔的要塞是一个学中心,一个避难所,一个审判地。后来,在基吉国王统治下,喀哈德成了一个民族,他统治了一千年。在第一千年时,塞顿·基吉,从宫殿的塔楼上把皇冠扔进了阿瑞河中,宣告了统治的结束。然后,他们称之为“瑞尔的繁荣时期”的夏季世纪,就开始了。这个时期结束于哈吉家族接管了权力并把他们的首都搬过山脉,搬到埃亨兰吉时。几个世纪来这个老宫殿一直是空的。但它仍然站立着。瑞尔城里没有任何东西倒下。每年阿瑞河都会泛滥,河水涌进街道中,冬季的暴风雪可以带来三十英尺厚的雪,但这个城市仍然站立着。没有人知道这些房子有多老了。因为它们一直在被重建。每幢房子都坐落在它自己的花园中,象山丘一样巨大和不规则,也象山丘一样古老。街道和沟渠弯弯扭扭地在这些房子中到处穿过。瑞尔到处都有拐角。我们说哈吉家族之所以离开就因为他们害怕在拐角处可能钻出来的东西。

我在学校里学到奥戈塔人、埃库蒙人以及大多数其他人是怎样计算年数的。他们把某个奇特事件发生的那一年称作第一年,然后从这往下计算下去。在这儿总是第一年。在新年那天,这个第一年成了以前的一年,而即将到来的那一年又成了第一年,并如此继续下去。这就象瑞尔一样,每件事都在变化,但这个城市从来就没变过。

当我十四岁时(在第一年中,或在以前的第五十年中),我成年了。

最近我一直在反复想这件事。成年是个不同的世界。我们大多数人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外星人”(我们那时就这么称呼他们)我们在收音机里可能已听说过“活动屋”,在学校里也看到过“外星人”的相片--那些嘴巴周围长着头发的人是最野蛮和最令人厌恶的。大多数相片很让人失望。他们看上去太象我们了。你甚至不能看出他们一直在“克默”中。“女外星人”应该有很大的房,但我的姨,多尔,就有比相片中那些人更大的房。

当“忠诚卫士”把他们踢出奥戈塔时,当埃蒙兰国王陷入“边界战争”并失去了埃亨兰吉时,埃库蒙人除了等待外什么也没做。他们已等了两百年。后来他们做了一件事:把我们的年青国王带出去策划一个秘密计划,然后六十年后又把这同一个国王带回来,以结束她的亲生儿子的灾难的统治。阿尤文十七世是唯一的一个在她的后嗣之前统治了四年并在她的后嗣之后又统治了四十年的国王。

我出生的那一年(第一年,或者以前的第六十四年),正是阿戈文的第三次统治开始的那一年。在我除了自己的脚趾头外没注意其它任何东西的时候,战争结束了,首都又回到了埃亨兰吉,而在推翻埃蒙兰国王期间瑞尔所受到的损坏大部分也已修复了。阿戈文十七世奇迹般地回到了御座上。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它以前的样子,应该这样,回到正常、就象过去那些用于一样--每个人都这么说。

确实,那些安静的日子,一段休养生息的日子。在阿戈文最终把我们完全带进埃库蒙人中间之前;在我们,而不是他们,变成“外星人”之前;在我们成年之前。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就象瑞尔人所一直生活着的那样生活着。正是那种生活方式,那些永恒的战争,那个即将到来的世界,使我一直思考着,并努力向那些从不知道它的人们描述。然而当我写时我也看到没有一件事是怎样改变了,看到它确实总是第一年,为每个成年的孩子,每个坠入河的情人。

埃瑞布家族有两千人,而其中一百四十人住在我的家族。埃瑞布·塔吉这儿。我的名字叫索吾·塞德·塔吉’埃蒙·埃瑞布,现在我们在瑞尔里仍然使用着这种古老的起名方式。我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叫嚷和影子的、黑暗的地方,而我正通过一道光线头朝下地落进黑暗中。在令人颤栗的恐怖中,我尖叫起来。然后我被抓住了,被举起来,被举近了些;我哭着;一个声音如此接近于我以至于它好象穿过了我的身体,它轻柔地说道:“索吾,索吾,索吾。”然后有人给了我一种美妙的东西吃,一种如此甜蜜的东西,如此美味以至于我永远不会再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了……

我认为我的一些野蛮的家族哥哥姐姐们一直在把我到处乱丢,而我的总是用一些节日的蛋糕来安慰我。后来当我也成了一个野蛮的哥哥姐姐时,我们也用婴儿们来玩雪球游戏;他们总是会尖叫。因为恐惧或兴奋,或两者兼而有之二这是我们这代人所知道的最接近于飞行的东西。我们有许多的单词来描述雪花的下落、飘动、滑行、吹动,描述云彩的移动,以及冰块的飘浮,小船的航行。但不是这些词语。还没有。因此我并不记得“飞行”。我只记得头朝下地滑过那道金色的光线。

在瑞尔里的家族房子被建在一个大的中心厅堂的周围。我们把整层楼,包括房间及所有的东西,都叫作一个楼厅。我的家占据了埃瑞布·塔吉的整个第二层。我们有许多人。我的祖母生了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又都生了他们的孩子,因此我有一长串家族兄弟姐妹们,以及一个更大的和一个更小的亲姐妹。“塞德一家总是作为女人去‘克默’并总是怀孕。”我听到邻居们说,各种各样的嫉忌,反对和羡慕。“而他们从不保留‘克默’。”某个人会增加道。前者是一个夸张,但后者则是事实。我们这些孩子中没有谁有一个父亲。我几年来都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也从不想一想。塞德一家宁愿不把任何外人,即使我们自己家族的其他成员,带进家庭。如果年青人坠入河并开始谈论互相保持“克默”或许下诺言,祖母和们将会是冷酷无情的。“发誓要‘克默’,你认为你是什么,某种高贵的东西?某种奇特的东西?‘克默’属对我是足够的好,对你也是足够的好。”们对她们失恋的孩子说,并把他们送走,送到在这个国家中的老埃瑞布领地,去锄地铲草,直到他们根除了他们的情为止。

因此,作为一个孩子,我是一个家庭,一个学校,一大群人中的一员,在我们拥挤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在楼梯上跑上跑下,一起玩和一起学,并照看婴儿一以我们自己的方式—一用我们的一大群和我们的嘈杂使那些更安静的家族同伴们感到惊恐、但尽我所知我们并没造成任何真正的危害。我们的恶作剧是在规则及这个安静的、古老的家族限制的范围之内的,这些东西我们感觉不象约束而更象保护,就象那些使我们感到安全的墙壁一样。我们受到的唯一一次惩罚把我和我的表姐希瑟认为,如果我们在这些第二层楼厅的栏杆上系一根长绳子,打一个大结,然后抓住这个大结跳出去,将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我先来。”希瑟说。另一种被引入歧途的飞行的努力。栏杆及希瑟摔断的腿后来都修好了,我们其余的人不得不打扫厕所,整个家族的所有厕所,扫一个月。我认为家族的其他人认为是该让年青的塞德们观察某种戒律的时候了。

然而作为一个孩子我真的并不知道我象什么,我想如果我能有所选择的话,我本可能是个比我那些玩伴们更安静的孩子,尽管一样的难以控制。我喜欢听收音机,而当其余的人在楼厅周围大声叫嚷或冬天聚在中心大厅周围,或夏天聚在街上和花园中时,我会蹲在我房间里那张大后面,几个小时地玩她的旧收音机,声音开得很小,以不让我的兄弟姐妹们发现我在那儿。我所有的东西都听,短抒情诗,表演,传说故事,宫庭新闻,谷物收成分析及详细的天气预报;有一个冬天,我每天都听一个古老的长篇故事,《暴风雪边缘》,那些雪中的盗者,背信弃义的叛徒,血淋淋的斧头谋杀。这些东西总会在晚上来缠绕着我,使我根本睡不着,然后我会爬进,跟她睡在一起。我的妹妹经常会已经睡在那儿了,在柔的、轻轻呼吸的黑暗中。而我们会紧紧抱在一起入睡。

我的,古耶·塞德·塔吉·埃默·埃瑞布,是个急燥的、热心肠的、公正的人,她对我们三个亲生孩子并设施加多少控制担保持着监视。在我十岁时,古耶给我买了一台收音机,一台新的收音机,并在我的兄弟姐妹们能听到的地方说:“你不用跟别人共用它。”我把它珍藏了好几年但最后还是跟我自己的亲生孩子。起分享了它。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一天天成长,在一个家庭及一个被深深植根于传统的家族的暖和拥挤中。快速的永远重复的梭线编织着无穷无尽的惯、行动、工作和关系的网,而在这段时间中,我几乎不能把这一年与另一年或都自己与其他孩子区分开来;直到我到了十四岁。

大多数我这个家族的人记得这一年的原因是多尔的那个盛大的作为她的永远“索默”的典礼的聚会。我的姨多尔在那个冬天已停止进入“克默”。当人们停止进入“克默”时有些人什么也不做;另一些则到“隐居之地”去举行一个宗教仪式淇中有些后来会继续在“隐居之地”呆上几个月,或者干脆搬到了那儿。多尔并不倾向于宗教,她说:“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不能再作,不得不变老并死去,至少我还能有一个聚会。”

在他们后来的“克默”年代里,随着荷尔蒙平衡的改变,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为男人进入“克默”;多尔的“克默”已有一年多是男的了,因此我将把多尔叫作“他”,尽管当然关键之处是,他永远不会再既可以是“他”又可以是“她”了。

在任何情况下,他的聚会都是盛大的。他邀请了我的家族及两个邻近的埃瑞布家族的所有人,聚会持续了三天。那是一个漫长的冬天,而春天不仅是迟到的也是寒冷的;人们为某种新的情形,某种炎热的情形的出现作好了准备。我们花了一个星期来煮东西,而一整间的贮藏室都塞满了啤酒桶。许多那些正处于走出“克默”中间,或已经出来了但还没有为此做任何事情的人都来加入这个典礼。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情形:在我们家族的被火光照亮的中心大厅中,一个有三十或四十个人的圆圈。都是中年人或老年人,踩着鼓点声跳着唱着。他们身上有一股强烈的能量,他们灰色的头发都是松散的和狂乱的、他们使劲跺着,好象他们的脚会跺穿地面一样,他们发出的声音那么深沉动强烈。他们还大声笑着。而那些正在边上看着他们的更年青一些的人们,看上去则那么苍白和模糊。我看着这些舞蹈者并迷惑,他们为什么这么快乐”他们不是些老年人吗?为什么他们好象获得了自由一样?,而“克默”,那么,它又象什么?

我以前并没有对“克默”想过多少。。它的用处是什么?在我们成年之前我们没有别,我们的荷尔蒙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麻烦。而在一个城市家族中,我们从没看到过成年人处于“克默”之中。他们接吻并走开了。在哪?在’‘克默”屋中,亲的,现在吃你的麦片粥。什么时候回来?不久,亲的。而两天后回来了,看上去昏昏欲睡而又神彩烟好,神振奋而又疲力竭。洗个澡好吗,?是的,一会,亲的,我不在时你都在忙什么?

当然我们玩过“克默”游戏,当我们七岁或八岁时。我们一起摩擦我们的身体,井一起笑着到处滚动,然后也许我们会在我们衬衣下面塞进一个球,怀孕了,然后我们生孩子,然后我们玩丢球游戏。孩子们会扮演任何成年人做的事;但这种“克默”游戏并不完全是个游戏。它经常结束在一个被弄得发痒的配对中。而大多数孩子并不非常怕痒,直到他们成年为止。

在多尔的聚会后,我开始在家族托儿所里值班,整个春季的最后一个月都这样;夏天到了,我在第三区的一个家俱车间开始了我的第一个学徒生涯。我喜欢早早起并在空旷的路边上跑一过城市;有些路上仍积满了水,深得可以划船。空气是静止的、冰凉的和清新的;太会从那座!日宫殿的塔后面升上来,红得象血,而所有的水和城市的窗户都会闪烁着鲜红色和金黄色。车间里有一股新砍木头的沁人心脾的甜蜜气味,那些努力工作的、耐心的、成熟的人们,认真地对待我。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对自已说。我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工人。

但为什么我总是想哭?为什么我总是想睡觉?为什么我对希瑟非常生气?为什么希瑟老是撞到我并说“噢,对不起”。以那种愚蠢的沙哑的声音?为什么我对这个大电动车如此笨手笨脚,以至于一个接个地弄坏了六条椅子腿?“让那个孩子离开车。”老马嘶叫道,而我在一阵剧烈的羞辱中悄悄溜走了。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木匠,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成年人。

“我想在花园里工作。”我对和祖母说。

“完成你的学艺,下个夏季你就可以在花园里工作。”祖母说,而点点头。这种合理的意见在我看来却象一种毫无心肠的不公,一种的缺乏,一种绝望。我生气。我愤怒。

“家俱车间有什么不好吗?”在几天的生气和愤怒后,我姐姐向我。

‘为什么愚蠢的希瑟非要在那不可?”我叫道。多尔,希瑟的,耸耸眉并笑了。

有一天,当我工作后没打彩地走进楼厅时,我问道:“你没事吧?”我粗鲁地说:“我很好。”然后冲进厕所呕吐起来

我病了。我的背老是很痛。我的头也痛,并变得又晕又沉。某个我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找灵魂的某个地方,被一种强烈的、凄凉的、不停的痛苦伤害了。我怕我自己:怕我的眼泪,我的愤怒,我的病,我的笨手笨脚的身体。它不象是我的身体,不象我。它象一件刻的东西,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一件沉重的、发出臭味的、属于某个老人、某个死人的大衣。它不是我的,它不是我。细微的针尖似的疼痛刺透我的头,火一样热。当我痛得缩起身体并用双手紧紧压住胸膛时,我知道每个人都能看到正在发生什么。任何一个人都能闻到我。我闻上去又酸又臭,冲鼻难,象血,象动物的被擦掉皮的皮肢。

“索吾,”在我的边坐下,带着一种难以及解的、柔的、同谋般的微笑,说道,“我们可以选择你的‘克默”日了吗?”

”我没有在‘克默’中——我没好气地说道。

”现在没有,古耶说,“但我认为下个月就会。

“我不会!”

着我的头发、脸和手臂。“我们互相适合以成为人类。”老人们曾说过,当他们抚摸婴儿或小孩,以那种久久的、慢慢的,轻柔的抚时。

过了一会,说道。“希瑟也将进入。但我想比你要晚大约一个月。多尔说我们可以一起选一个“克默’日,但我认为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日子,在你自己的时间。”

我一下掉出眼泪,哭了起来。“我不想要,我不想,我只想,我只想走开……”

“索吾,”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到基诺达·埃瑞布的‘克默’屋去。在那儿你不会认识任何人。但我认为在这儿会更好些,在这儿人们确实认识你。他们会喜欢它。他们将如此为你高兴,嗅,你祖母为你如此骄傲!‘你们看到了我的那个孙女,索吾。你看到了如此的一个美人,如此的一个马哈德”

马哈德是一个方言,一个瑞尔的单词;它指一个强壮的、漂亮的、慷慨大方和正直诚实的地一个值得依赖的人。我的这个严厉的,她会命令你并谢谢你,但从不赞扬你。她说我是一个马哈德?这个使人大吃一惊的想法止住了我的眼泪。

“好吧,”我绝望他说,“就在这儿。但不是下个月!它不是。我没有。”

“让我看看,”说,我感到非常窘迫,但还是站起来懈开我的裤子。

简短地看了一下,然后拥抱着我:“下个月,是的,我肯定;以后你就会感觉冷多了。而下个月它就会不同,它真的会很不同”

果然如此,第二夭头痛和热痒都不见了,尽管大多数时间我还是感到疲惫和瞌睡,但在记作中我完全不再那么愚蠢和笨手笨脚的了。再过了几天后,我便完全恢复了正常,四肢轻松自如。但只要我想到它,就仍然有那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完全不在我身体的任何地方,有时是非份痛苦的而有时只是奇怪的,几乎是件我想再次感觉的东西。

我的表姐希瑟和我一起在家俱车间当学徒。我们并不一起去上班,因为希瑟由于两年前那次绳子把戏仍然稍微有点破,并只要街上有水就搭一只便船去上班。在他们关闭了阿瑞河的水闸而街道变干后,希瑟不得不走着去了。于是我们一起走。刚开始那两天我们变得不多。我仍然对她很生气。因为我不能再在拂晓中跑,而不得不以一种跋脚的步伐走路。还因为希瑟总是在我周围,比我高,在车上比我更快,还有那长长的、密密的、发亮的头发。不管怎样,为什么有人会让她们的头发这么长?我感到希瑟的头发好象就在我的眼睛前面一样。

在夏季的第一一个月的一个闷热的晚上,我们正疲惫地走着回家。我能看到希瑟正一瘸一拐地走着,并努力想隐藏或不理它,努力想跟上我的快步伐。一阵同情和钦佩的潮压倒了我,而那个东西。那个生长,那个新人类,或不管它是在我体内及在我灵魂中的任何东西,又开始移动和转动了。

“你就要进入‘克默’了吧?”我用一种我从没听到从我嘴里出来过的沙哑的声音问道。

“两个月后。”希瑟咕味着说,没有着我,仍然挺着背和皱着眉。

“我想我不得不很快就做这个,你知道,这个东西。”

“我希望我能,”希瑟说,“熬过它。”

我们都没看着对方。慢慢地,不引人注意地,我放慢我的步伐值到我们并肩以一种轻松的步伐走管。

“有时你会感到你的头象着了火一样吗?;”我不知怎么就问道。

希瑟点占头。

我们换并比较着我们的症状,走了大约一里路。能谈论它是个宽慰,能找到一个在痛苦中的伴侣也是如此,但听到我们的痛苦被另一个人所证实也是件让人恐惧的东西。希瑟突然说道。“我将告诉你我恨什么。我真正恨它的是——它是失去人的。被你自己的身体到处猛拉着,失去了控制,我不能承受这种想法。仅仅是一个机器。每个人都只是变成用来作的东西。你知道在‘克默’中的人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克默’中就会发疯并死去吗?你知道他们甚至会攻击在‘索默’中的人吗?他们自己的?”

“他们不可能这样。”我被震惊了。

“不,他们可能。莎瑞告诉过我。一个卡车驾驶员作为一个男人进入了‘克默’,当他们的商队被陷在雪中时。他又高又壮,发疯了,并且他,他对他的同车伙伴做它,而他的伙伴是‘索默’中并受到了伤害,真正的伤害,他努力击退他。然后驾驶员走出‘克默’并自杀了。”

——这个可怕的故事使病又回到我胸口上,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希瑟继续说道:“在‘克默”中的人甚至不再是人!而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去成为这种样子!”。

现在那种可怕的、凄凉的恐怖又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但谈论它不会是个宽慰。它甚至可能会更为巨大和更令人恐怖。

“它是愚蠢的,’希瑟说,“它是一个延续人种的原始工具。对文明的人而言没必要忍受它,那些想怀孕的人可以人工授。这在遗传上是健康的。你可以选择你孩子的爸爸。不会再有所有这些近亲繁殖,这些与他们的兄弟姐妹们的人。象动物一样;为什么我们不得不成为动物?。”

希瑟的愤怒搅动了我,我分享了这种愤怒。我也对那个词,“”,感到震动和激动,我从来没听到有人这么说过。我又看了看我的表姐,那张薄的、红润的脸,那头长长的、密密的、发亮的头发。由于一条摔断的腿而在痛苦中度过的半年已使这个喜欢冒险的、恶作剧的孩子成熟起来。“希瑟,”我说,“听着,这并不重要,你是个人,即使你不得不做那种事,那种。你是一个马哈德。”

“下个月的第一天。”祖母说。仲夏的一天。

“我会还没准备好的。”我说。“你会的。”

“我想和希瑟一起进入‘克默’。”

“希瑟还有一两个月。也够快的。”祖母从来没用这种方式对我笑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象我是个地位平等的人。

六十岁,矮个,强壮,有一双犀利的、清澈的眼睛,以前是个石匠,现在是这个家族中的一个毫无疑问的独裁者。我,跟这个令人生畏的人是平等的?这是给我的第一个暗示:我可能正变得更象。而非更不象个人类。

“我会很高兴,”祖母说,“如果你在‘隐居之地’中度过这半个月的话。但这也是你该做的事。”。

“在‘隐居之地’?”我问,被惊讶所震动。我的家族哥哥姐姐们没有谁在他们的“克默”日之前被送到”隐居之地”去过。我有什么地方没对吗?

“你们已得到一个很好的头脑,”祖母说,“你和希瑟。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们有更聪明的头脑,养育更聪明的人。我们塞德人坐在这,在我们的家族中,并繁衍下去。这够了吗?”

“他们在‘隐居之地’中做什么?”我问,而祖母坦率地回答:“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明。他们会教你,他们能教你怎样控制‘克默’。”

“好吧。”我快速地说道。我会告诉希瑟那些“内在的神或力量或原则”能够控制“克默”。也许我能学到怎么做并回来教希瑟。

祖母赞许地看着我。我已接受了挑战。

当然在“隐居之地”的那半个月中,我没有学会怎样控制“克默”。刚开始那两天,我甚至认为我不能控制我的思乡病。我们那些暖的、黑暗的、拥挤的屋子里,充满着谈着话、睡着觉、吃着东西、煮着东西、洗着东西、弹音乐的人,以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嘈杂声、家庭。从这些房子,我再穿过城市,来到一个巨大的、干净的、清凉的、安静的房子,房子里都是些陌生人。他们很有礼貌,尊重我。我感到惊慌。为什么一个四十岁的人,有超人的力量和坚韧的魔力,能光着脚走过暴风雪,能预言,有一双我所见过的最有智慧的、最平静的眼睛,为什么一个智者应该尊重我?

“因为你是如此无知。”兰哈瑞特,这个智者说道,微笑着,非常的柔。

只呆了半个月,他们并没试图过份地影响我无知的天。我每天练几个时间的瑜咖功,并逐渐喜欢上它。他们对此很满意,并赞扬我:“在十四岁时,大多数人们都疯狂于懒散。”我的老师说。

在我在“隐居之地”的最后的六、七天里,某些症状又开始出现了,头痛、肿胀及针刺股的疼痛,烦燥。一天早上,当我在我那间光秃秃的、平静的小屋里醒来时,我发现单上沾上了血。我又惊恐又厌恶的看着那块污迹。我开始哭起来。我不得不把单洗干净。我已油污、弄脏了这个地方,而这儿的每件东西都是那么干净、朴素、美丽。

一个老隐居者看到我在洗衣房里发了疯似地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块肥皂让我把那块污迹洗去。我回到我的小屋,我已上了它,以一个以前从不知道任何现实的隐居的人的热情。我德缩在没有单的上,悲哀着,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下以确信我有没有又在流血。我想念我的瑜咖功锻炼时间。这个巨大的房子非常安静。它的平和浸入到我的身体中。我再次感觉到了在我灵魂中的那种陌生,但它现在已不是痛苦;它是一种孤寂,象夜晚的空气,象西边那座山峰,在冬天的清澈中远远看上去的那样。

兰哈瑞特智者敲了敲门,走进来,看了我一分钟,然后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每件东西都很奇怪。”我说。智者容光焕发地笑了,“是的。”

我现在才知道兰哈瑞特是怎样护和珍视着我的无知。但那时我只知道以某种方式我说出了正确的话,并因此使一个我非常希望使他高兴的人高兴了。

“我们正在唱歌。”兰哈瑞特说,“你可能喜欢听听它。”

他们实际上正在唱“仲夏之歌”,这首歌持续了四天,日日夜夜。歌手们和鼓手们随意地降低和升高声音。他们大多数按某种即席演唱的音节唱着,只被鼓声和赞美诗书中的演唱指示乐节所引导,并与独唱者融为一体,如果有一个独唱者的话。刚开始我只听到一阵令人愉快的深厚的嗡嗡声。声音在一个安静的和难以捉摸的鼓声之上。我听着,直到我开始厌烦于听并决定我也能这么做。于是我张开嘴,唱着“啊”,并听到所有其它的声音也在唱“啊”,在我的声音之上或跟我的声音一起,直到我失去了我的声音而只听到所有的声音,然后就听到音乐本身。突然,一个银铃般的独声惊跳出来,在波一般的和声上奔跑着,然后又浸入到和声中消失了,然后又从和声中升出来……兰哈瑞特抚着我的手臂。该吃饭了,从三点钟开始我就一直在唱。吃完饭后我又回到小教堂去。在那儿,如果他们允许的话。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瞌睡。我有了一种突然的、用木完的活力,我睡不着。在小屋里我对自己唱,或者读他们给我的唯—一本诗集,并练瑜挪,努力忽视在我身体中的冷和热。冰和火。直到拂晓到来,而我又能再去唱歌为止。

然后仲夏的前夕到了,而我必须回家了,回到我的家庭和“克默”屋中。

我吃惊的是,我的、祖母及所有的姐姐们都到“隐居之地’深接我。穿着正式的衣服,看上去非常庄重。兰哈瑞持把我移给他们,悄悄对我说:“回到我们这儿来。”我的一家人把我游行过那些街道,在那个闷热的夏季早晨;所有的葡萄树都开着花,空气中充满了香味,所有的花园也开着花,结着果。“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时间,”祖母明见地说,“对进入‘克默’而言。”

在“隐居之地”呆了半个月后,家族的房子看上去非常黑暗,并且不知怎么被缩小了。我到处找希瑟,但这是个工作日,希瑟在车间里。这给了我一种令人愉快的假期的感觉。然后,在我们的楼厅中,祖母正式地送给我一套新衣服,每件都是新的,从靴子到顶篷。跟这套新衣服一起的,还有一个口头上的仪式,这是我的家庭自己的一个传统;语言都很古老和奇怪,一千年前的语言。祖母急促地把它们讲出来,好象用刀在戮石头一样,然后把那件绣着漂亮花纹的披肩披到我肩上。每个人都说:“哈呀!”

所有的姐姐们,和许多更小一点的孩子们,转来转去帮我穿上新衣服,好象我是一个国王或者一个婴儿,而有些姐姐想给我建议———“最后的建议”,她们说,由于一旦你走进“克默”后,建议就是无礼的了。“现在你要远离那个老埃贝其。”她们中有一个尖声地告诉我。

吼道;“别多管闲事,塔着!”然后对我说,“别听那笨蛋的。该打嘴的塔前!但现在听着,索吾。”

我听着。古耶把我拉开其他人,严肃地有一些窘迫地说:“记住你第一次是跟谁一起这非常重要。”

我点点头。“我明白。”

“不,你不懂。”吼道,忘记了感到窘迫,“一定把它记在脑中!”

“如果我,”我说。等着。“如果我走进去,作为一个,作为一个女人,我该不该——”

“别担心。”古耶说,“在你可能怀孕之前,应该有一年或更长时间,现在这个时候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注意这点,只是以防万一。他们都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克默’。但一定要记住,你第一次是跟谁在一起!”

“走吧。”多尔叫道。于是我们排成一列,走下楼梯,走过中心厅堂,人们在那儿欢呼道:“哈呀索吾!哈呀索吾!”厨师们敲着他们的锅。我想死。但他们看上去都如此快乐,对我如此高兴,为我祝福;我也想活。

我们从西门出去,穿过光灿烂的花园,来到了“克默”屋;它是幢漂亮的建筑,雕刻着老式王朝风格的图案的中婚已被二千年的气候极大地磨损了。在红色石头台阶上,我的家人都吻了我,并说:“赞美那时的黑暗吧。”或“在创造的行动中赞美吧。”在我肩上使劲推了一下——他们把这个动作称作“猛烈的促使”,为了好运气——当我转身离开他们,并走进门里时。

看门人正等着我;一种奇怪的表情,背很驼,皮肤相当粗糙和苍白。

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一直在谈论的那个“埃贝其”是谁。我从没碰到过他,但我听说过他。他是我们的“克默”屋的看门人,一个半死的——也即,一个处于永远的“克默”中的人,象那些“外星人”一样。

总有些人生来就这样。有一些可以治好;而那些不能或不愿被治好的人经常住在一个隐居地中,学那些戒律,或者他们成为了看门人。这对他们而言非常便利。毕竟,其他还有谁愿意住在一个“克默”屋中?但这也有些弊端。你来到“克默”屋,为作好了准备,而你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完全的男,他的外激素很可能就在这时就进攻你这种女。有责任感的看门人,当然,能很好地远离那些没有邀请他们走近的人。但永远的“克默”也许并不能导致有品质的职责;你整个一生都被叫作“半死人”或“态者”也不会,我想。显然我的家人并不相信埃贝其不会让他的手和外激素来碰我。但他们是不公平的。他和其他任何人一样重视一个第一次的“克默”。他用姓名来迎接我,并指示我在哪儿脱下我的新靴子。然后他开始说一些古老的欢迎词,沿着走廊在我面前倒退着;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语,而我愿意再听如此多次,再听如此多年。

你现在穿过地球。

你现在穿过水。

你现在穿过冰—

而这个令人欣喜的结尾,在我们走进中心大厅时:

一起,我们已穿过了冰。

一起,我们走进家族之地,

走进生命,带来生命!

在创造的行动中,赞美!

这些话语的庄严感动了我,使我分散了那些强烈的自我意识。就象在“隐居之地”中一样,我又感觉到成为一种比我自己更古老、更巨大的东西的一部分时那种熟悉的宽慰,即使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是陌生的和全新的。我必须把自己给它,并成为它使我成为的任何东西。同时我也非常敏感。我所有的感觉都异常敏锐。我意识到任何东西,那些美丽的兰色墙壁,我的脚步的轻盈与活力,光光的脚板下的木头质地,那个欢迎词的声音和意义,以及这个看门人他自己。他迷住了我。埃贝其当然不英俊,但我还是注意到他的相当深沉的声音是多么的和谐悦耳;那些我曾经认为是苍白的皮肤也更加富有吸引力。我感到他是被诽谤了,他的生活一定是一种陌生的生活。我想和他谈话。但当他站在中心大厅的门道上,站在我旁边,完成了他的欢迎时,一个高大的人大步走过来热切地迎接我。

我很高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是我的家族的主厨,喀瑞德·阿瑞其。象许多厨师一样,他也是个狂热的和冲动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我,经常以一种开玩笑的、挑战的方式专门给我一些美的食物——“给你,丫头!在你的骨头上添些肉!”而现在我看到的喀瑞德:没穿任何衣服。这种体不象在家族中的任何人的体,它是一个有意义的体——他木是我以前看到过的喀瑞德,他已被加上了一种巨大的美———他是“他”——已向我警告过他——我想抚他——我害怕他。

他把我抱起来,紧紧压在他身上。“放开她。”看门人对他说,而其他一些人也从房间里走过来。这些人我看上去只象一模糊的光,充满了影和薄雾。

“别担心,别担心。”喀瑞德对我和他们说,带着他的艰难的笑容,“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人,不是吗?我只想成为那个给她‘克默’的人。一个女人,一个地道的塞德人。我想给你那种快乐,小索吾。”他边说边脱我的衣服,用他那双又大又热的手很快就脱下了我的披肩和衬衣。看门人和其他人在边上看着,但没有干预。我感到毫无保护,感到无助和羞辱。我挣扎着,挣脱出来,试图去捡起并穿上我的衬衣。我颤抖着,感到极度的虚弱,几乎站不起来。喀瑞德笨手笨脚地帮助我,他的发热的、充满活力的皮肤靠在我的皮肤上,一种美妙的感觉,象光,象火光。我更紧地靠着他。“现在,”他说,“唉,你这个美人,唉,你这个索吾,这儿,把她带走,这不会有用!”他从我这儿退开,笑着,但真正是感到惊慌,他的小便的东西令人惊奇地挺着。我半着站在那儿,在我橡胶似的双腿上,迷惑着。我的眼睛充满雾谒,我看不清任何东西。

“来吧,”某个人说,并抓住我的手,冰凉的、轻柔的手,完全不象喀瑞德那么火热。她来自于某个其它的家族,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这个灰暗、模糊的地方,她看上去就象金子一样发亮。“噢,你走得这么快。”她笑着安慰地说道,“来吧,到水池里,轻松一下。喀瑞德不该那样向你扑来!但你很幸运,第一次‘克默’就作为一个女人。在我开始‘克默’作为一个女人之前我进入过三次男人‘克默’,它使我如此疯狂。别担心我——我会说喀瑞德的.影响是决定的。”她又笑了。“嗅,你如此漂亮!”她低下头,了一下我的头,在我知道她正在干什么之前。

我走出水中,擦干身子,感到悲哀和害羞,感到被抛弃,但仍然对我的身体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极大的兴趣。它如此充满活力,如此惊心动魄,以至于塔的粗糙也使我高兴得发抖。有个人已走到我旁边,他一直看着我和我的朋友在水中玩。现在他就坐在我旁边。

他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同家族人,阿瑞德。去年我和他一起在花园里工作了整整一个夏季,而且我喜欢他。他看上去象希瑟,稠密的黑发,长长的薄脸庞,但他有种闪烁,有种光辉,他们这儿的人都有—一所有的“克默”者,女人们,男人们——我从没在任何人中青到过的那种充满生气的美。“索吾,”他说,“我想——你的第一次——你愿意——”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上了,我的手也在他身上。“来。”他说,而我跟着他走。

他把我带到一间美丽的小屋,屋里只有张宽大的,以及在壁炉里燃着的一堆火。

阿瑞德抱着我,我也抱着他,然后,在我的双间,然后,头朝下地滑落,滑过那道金色的光线。

第一个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除了大量作外,我们也吃了大量的东西。我从没有想过在一个“克默”屋中会有食物,我一直认为除了作以外你不许干任何事情。这儿有许多食物,也非常好,陈放着以便你能在任何你想吃的时候吃到。酒要受限一些;管酒的那个人,一个半死的老女人,一直用她那双狡猾的眼睛盯着你,而一旦你表现出任何开始变得疯狂或愚蠢的迹象,便不会再给你一点啤酒。我并不需要更多的啤酒。我并不需要更多的作。我已经足够了。

我所有的时间,所有直到永恒的生命,都相子阿瑞德。但阿瑞德(他比我早一天进入“克默”)睡着了并不愿醒来。而一个名叫哈马的使人惊奇的人在我旁边坐下,开始谈话,开始用他的手以最美妙的方式在我背上上下地抚着,于是不久我们便更深地缠在了一起,便开始了作。而和哈马一起眼和阿瑞德一起是完全的不同,于是我认识到我上了哈马,直到建哈达加入进来。而从那以后,我认为我开始明白我他们所有的人,而他们也都我。这是“克默”屋里的秘密。

已经过去五十年了,而我不得不承认我不能从我的第一次“克默”中回忆任何人;只有喀瑞德、阿瑞德、哈马和捷哈达,以及老吐班尼,那个我所认识过的男人中最最熟练的情人——在后来的“克默”中我经常碰到他——以及贝瑞,我的金色的鱼,和她一起,我结束在昏昏欲睡的、平和的、极乐的作中,直到我们俩都睡着了。而当我们醒来时,我们不是女人。我们不是男人。我们没有在“克默”中。我们是非常疲倦的年青的成年人。

“你仍然很漂亮。”我对贝瑞说。

“你也是,”贝瑞说,“你在哪儿工作?”

“家俱车间,在第三区。”

我试着了一下贝瑞,但这不起作用了;贝瑞退了一下。我说:“对不起。”然后我们都笑了。

“我在与收音机有关的行业,”贝瑞说,“你想过试试吗?”

“做收音机?”

“不,广播。我主持四点钟的新闻和天气预报。”

“那是你对我敬畏地说。

“什么时候到塔这儿来,我会带你参观一下。”贝瑞说。

这就是我怎样找到一个我终生的职业和一个我终生的朋友。正如我回到家族时所努力告诉希瑟的一样,“克默”并不完全是我们曾想过的那样;它复杂得多。

希瑟的第一次“克默”是在秋季的第一个月的第一天,一个只有月亮的黄昏。家族中的某个人把希瑟作为一个女人带进“克默”,然后希瑟又把我带进去。那是我第一次“克默”为一个男人。我们一起从没有怀孕,作为表姐,以及某种现代的顾虑,但在每个有月亮的黄昏我们都作,这样过了好几年。后来希瑟又把我的孩子,塔默尔,带进了第一次“克默”——作为一个女人,象一个地道的塞德人。

再后来,希瑟走进那个古老的隐居地中成了一个隐居者,现在成了一个智者。

我经常到那儿去,去加入其中一个圣歌,或锻炼瑜林功,或只是参观,而每隔几天希瑟都要回到家族来。我们一起谈。过去的日子或新日子,“索默”或“克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