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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宠物》作者:汤·斯托克斯

我的可人儿黎明时来到我面前,他瞬间无声地飘浮到我简陋的小边,他蓝蓝的色彩发着淡淡的光晕,他的面孔一个视觉感受器犹如皎洁月光密切注视着我。

我说:“您好!”

他伸开爪子触我的双肩,有节奏地伸展和收缩着,是那般地轻柔,我听到他愉快的呼吸和“呼呼”地飞转声。

是的,在《黑色的太来临之前》的传说里,他的祖先吃掉了我的祖先。

他每一个黎明都来迎接我。

我欢迎他的到来。

他用他显露出来的体态拥抱着我的胸膛和腹部。他很庞大甚至能遮住另一位蓝色的人儿,他显现出的面部形态、丝状的体貌在光线的照射下翻转着。他让我抚摩着它。

假如我是战利品,他一定会在我的上空盘旋,飞快地转动。

我的可人儿我。

我也他。

这种是被禁止的。

在后来的两天早上,在复杂的境况下,我看到了我的“房东”。

最好起吧。

当我抛下我的人儿他划动着身躯。

我说:“亲的,不可缺少的人儿。”

收留其他人,特别是和黎明的蓝色儿在一起,是否被罚入地狱的。

在我要去拿食品时我的可人儿在我面前跳舞。

他。

我也跳起舞来。

谁知道房东什么时候会来呢?最好是有所准备。

我拿了一块食品吃,它是以支撑着我作为猿人的后代,我太衰老了。我的生殖器从干枯了,我的头发已变得很容易折断了,我已没有从前那么高了,我自认是一个女人,但房东称我为一个“问号”。我活到退休,而现他们不得不留下我,而我的一位同事因不是女的而没被留下。

这些黑壳灵称自己是人类,我的杀害了他们。

有一次。

我看到我们人儿脊椎伸展着猛烈地甩动着。

是什么激怒了他?

顺着他身上发出的蓝色的光看到了我贮藏食品的墙。

没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急着伸伸手。

我透过墙变换着方向朝下看。

我注视着四周。

啊?某种东西像我的身体一样大是扁平的正在穿越平滑的墙壁,面对这个魔宫的合成物(如果你从来没见过它将是很幸运的)它像是板条制成生命的一堆盒子。你能直接从板条之间看到底部,但你必须学会如何改变方向,或者你的眼睛要不断地随它转动,好像盒子底部就要掉下来,起初使你头晕目眩,假如我没计算错的话,我住在十一层上。

是的。

它是十一层。

我看着。

“房东”在我下边的一个自然的捕兽陷阱靠近,直接穿越平滑的墙壁,这些黑壳灵和我们一样拥有这个可诅咒的地球。

看起来像每一位其他的“房东”一样,她有着闪亮的黑色外壳和活动自如带有关节的脚,也许是一个胆小的幼虫从她的产器中出来,好像我很在意它生出的这个幼虫,它生下的一个小“房东”它怎么了。

我宁愿关心我的那个可人儿,并思念着史蒂文。

我像迎接我的可人儿一样,也得去迎接这该死的体“房东”。但是它可能认为我疯了,并收回了我的口粮,当它向我移动时,我突然拍打我粉红色的裙子,是的,我总恨粉红色。

我的人儿发出咝咝的声音。

我饿了。

他的脊椎伸展着穿过地板忽隐忽现。

我望着,

我等待着。

在我下面,“房东”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进到那个魔盒中去哺育我根本不认识的邻居。

它会忘了我吗?

占有一个自然的人儿是不允许的。

我的那个人儿藏在哪里呢?如果我把它藏起来它会介意吗?

我从来不考虑麻烦,直到它出现了。我为什么这么快的衰老呢,老史蒂文曾这么说我。

告诉我,我现在老了。

跟退休所一样,黑壳灵发给我们日常的食物。叫“食品块”,不给其他的灵,黑壳灵们拒绝供养其他的灵,也不许我们供养他们。

我的可人儿要自己养活自己。

而且他们喜欢吃我的食品。

当光线出现在地板上的时候,我的人儿依然在那儿,只有等他的脊椎伸展停下来时,才看不见他。

在我伸手之前,他看到了斜齿鳊。

它是一种傲慢的普鲁士的斜齿鳊,长得和我的可人儿一样高黝黑没有弹的皮肤上伸出两个翼,向前探出的触角坚起来好似一行为明服从终端指示的机器人,它的亲属管理着这个魔宫,有人提过这件事。

我的人儿紧张起来。

我饿了。

我的可人儿的视觉感受器时刻探查四周的动静,当一个同类一声不响地在他面前坐着的时候他什么也看不到。直到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才能看到,因此他等待着,谛听四周的动静。

我也在等待着。

斜齿鳊开始动了。

我看到他在注视着我的人儿。

斜齿鳊停下来,该死的东西可能是有感觉的,我的判断有很多的理由。

因为“房东”在医学实验中使用的就是远亲斜齿鳊。

他们留下我们,甚至还为此提供退休的保障。

这个斜齿鳊触角没有动。

我望着我的人儿。

他有节奏地移动着他的视觉感受器,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他正转动着目光,加速视觉的反应。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开始唱起死亡之歌。声音低得像风在水面上盘绕着,慢慢地升起,慢慢地升起。

斜齿鳊正专心地注视着,触角没有动。

死一样的寂静,我的人儿目光在移动。

歌声。

然后是平静。

一片寂静。

歌声起,寂静的呻吟。

斜齿鳊先打破了寂静。

斜齿鳊向上跳起,而我的人儿在半空中抓住了它,他的长门牙不断地发出噼啪的响声,咬进了它的硬壳里,黄色的液体飞溅到地板上,我的人儿那男高音的死亡之歌使我激动,我为他有力的爪子能拉能伸,制服了对手而感到自豪,从被他咬碎的外壳里冒出的肉闻到了令人发疯的香味。从他紧紧咬住对手的争斗中我感到了生命力的极度渴望,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战斗,我看到他的又大又弯曲的门牙,终于找到对手致命的地方,那就是头和外壳间的接合点。

我这时仿佛变成了我的那可人儿。

想象一下,

我杀生了。

我还活着。

他的长门牙对准目标咬了下去,斜齿鳊猛烈地抖动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我的可人儿吃掉了它。

我看着他轻轻地抖动着,清理面部。

我们互相拥抱着。我望着他那蠕动的肠子。

我差点忘了房东。

我的可人儿听到了房东在门口爬着,他发出了“咝咝”声。

我对他发出“嘘嘘”声,快藏起来,紧急地嘘了一声。

我的可人儿愉快地继续吻着我的脚脖子。

“看上帝的面上”我说“房东正在向这里走来,决不能让它看见你,亲的,请到底下,如果这被压弯腿的小还称得上的话,在我生存的空间里只有它的下面你可以去了。”

这时听到房东在说:“这是正式访问。”

我明白它在看见我在干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找到我的陪伴。

我说:“等一会儿。”

尽管我的可人儿不喜欢把他举起来,但我还是做了,他总喜欢在我胸前飘浮着,不过我的胸前什么也没留下来。

他显出了不高兴。

有谁能猜到我的不愉快的人儿是什么样子?

“房东”在说:“我要进来啦。”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什么选择,我把我的人儿放到了下,我给他半个食品块,他开始拿它玩起来,为了让他安静下来,这一次我感谢他所做的一切。

“请安静”我说:“我只你一个。”

不管史蒂文在哪里,他却能听到我说的话。

我抖开我那粉红的裙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颧骨。因为只有风才能使面颊变红,对我的客人来说,看上去一定更好。

“请进!”我说。

“房东”进来了。

“天气真好哇,”它说。

该死的,我真不愿见到它。

“是啊,”我说。“你来了我很高兴。”

如果讨厌的东西能忍受这个谎言,那它也能忍受其他的谎言。

它从腿关节那弯下来,这种东西没有腰。

该死的,不,我是最痛恨提问题的,从来也不愿回答问题。

但我还是礼貌地说:“你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呀!”我太老了,以至于我不能不死要面子。

我们弯下子站在我悬挂的留言板前。

我不知道讨厌的东西说的话是为了我的可人儿所做的事而说的,我断定它是想使自己舒服。

它把黑色的硬腿弯曲在外壳下面,我还不知道它能那样做,我以前的“房东”是呆板的。

它说:“我录下了我的感应。”

录得好,黑壳妖,我的人儿吃了你的近亲。

你也想吃我的人儿吗?我不想知道,猴子的肉挂在半空,你垂手可得。

黑壳们不用喘气。

我说“非常欢迎你”。

它的脑袋至少是沉默了一会儿,尽管人类认为讨厌的东西是没有脑袋的。

人类认为大猩猩是没长脑子的,但我却认为他们是有脑子有感觉的。

我的“房东”和我面对面地说着。

“你现在好吗?”它说。

你为什么要一个讨厌的怪物呢?

“非常好,”我说。

我记下了这种印象:敌对,房东和房客是敌对的,在《黑色太来临之前》的童话里它的祖先用化学药品袭击我的祖先居住地。

“你现在很好,”它说。

我只能相信他们想消灭我们。

如果讨厌的东西知道了我的可人儿,我的生活也将结束了。尽管我退休了。

没有儿。

他们从来不退休。

他们许多方面胜过我们。

我们也有胜过他们的地方,现在我们只需生存,并为我们的生命力而自豪,我们是有教养的。

“你的食品够吗?”黑妖怪问我。

“足够的。”我说。看了一眼食物贮藏室,我仍然还有十七块食品,还有我和我的可人儿省下的三桶水。

他不喜欢吃这个。

我能听到我的可人儿脊椎的身躯轻轻地移动发出的声音,我的天啊!让他躲藏起来不要动,我的“房东”转动着眼睛,如果它那所有扁平的黑色的格子也称得是眼睛的话,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发出瑟瑟声的地方。

“听似风声。”我说。

“风声能听到吗?那一定是妖怪之类的问题,风声应是它自己应有的那种声音。

“那是因为有墙壁隔着”我说。

“你觉得你的房间舒服吗?”

房间是挺好的。

“当然不错,”我说,“我知道我太老了,什么事情也干不好。”

“一个人永远也不会老的,”它有些拘谨地,不赞同地说,“这是斜齿类的哲学。”

我问它:“你多大年纪了?”

一百一十岁。

我立刻消除原来对“房东”的那种印象。

“这并不合适,”我的“房东”拘谨地说,“谈到我自己的详细年龄这话不大合适。”

关于个人详细的年龄,我的这个毫无表情的笨蛋,你根本没有自己详细的年龄。

我说:“你看起来很年轻。”它其实并不年轻。他们从生一直到死,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它们大约可以活二百年。

它们的寿命胜过我们!我预测到。

“你有物吗?”它直截了当地问。

“噢,天啊!”我不能告诉它,这是个监视者。

“为什么你问这个问题?”我说道。有些人认为“房东”都是有神感应能力的人,如果你正在躺着,他是知道的。我并非是为我本人,为什么我还要找机会试一试呢?

我的上有动静。

我的可人儿正在移动他的视觉感受器。

我不敢告诉我的可人儿别出动静。

因为凡是亲的人儿们都会按照你的嘱咐去做所应做的事情,这你已经注意到了。

“房东”黑格子似的眼睛显得很警觉,而且知道它究竟在看什么东西呢?史蒂文称他们是没长眼睛的眼睛。

史蒂文还要多久能从石灰窑里出来呢?

“打扰你了吗?”我那个无眼睛的监视者说。

“一点也没有,”我装着无忧无虑的样子回答它。

“你显出被打扰了的样子。”它说。我告诉过你他们许多方面都胜过我们。

“我像欺骗人的样子吗?”我说。

这个房客在欺骗我。

“我们可以继续谈吗?”我说。你的幼仔出来了,你的产器已显露出来。

因为是猿的后代,我摸了摸屁股。

这个“房东”注意我正在看某种东西。

我的可人儿发出了“咝咝”声。

这是一个又长又低沉的鬼魂的咝咝声。

他那像皎洁月光的视觉感受器像镜子一样的亮。

他已经飘浮在我的上。

它那蓝蓝的色彩犹如黎明的天空,它像一头大象那样让人看得见,并发出愤怒的咝咝声。

我头晕了,把脸贴到留言板上。

当然我没有真的昏迷。我只是假装的。

这个妖怪焦急起来。

我自然假装昏迷的样子。

这个妖怪用发出噼啪声的触角梳理着我的头发。

其实我知道我那三桶水也不能把头发洗干净。

昏迷本身就是一场骗局,我隐约听到一个咝咝声。

我真的唉声叹气了,天啊,我多么恨衰老啊。我不想衰老下去。想一想,在我能跳日光舞的青春岁月里,我不会要他的,我和史蒂文随意地慢慢地舞着,但他们让我只能有另一个人,没有土地的人都得有“房东”。

还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可人儿的声音。

这种听到的咝咝声是从外边传来的。一个小的爬行捕食者对着很紧张。

我想,我最好还是苏醒过来吧,因此我伤心地嘟囔着说。

“你现在好吗?”它说。

“我完全好了。”我说,“只是我饿了。”

因为我想要更多的食品。该死的东西们都是节食者的榜样。

我能增加你的食品定量。

“那太好了”我说,它们将利用食品当做极好的诱饵。

这个人儿一定有她的物。

“你有物吗?”它说道。

物是被禁止的。”

我看到我的可人儿无声地离开,飘到下。

“房东看见他了吗?”

我,可人儿非常安静,躲在暗处。

“我想你没有物吧?”

“你可以这样想,”我说,我希望如此。

如果它指着我问“有,还是没有,”我怎么说呢?

如果我问它,它又会说什么呢?

显然,它没有看到我的可人儿。

房东明白她有一个人儿,她的人儿在上。

假如它瞧见了他,它一定会跳到我面前,它一定相信关于风和猿的尿味。

这个像笨家伙,希望我会要它。

当然没有教养的人不了解,不介意去了解什么能刺激一个有知觉的生灵,去庇护一个食肉动物的同伴。

它没有看到他,它一定又聋又哑的,所以看不见他。

然而承租户都是孤独地过着隐居生活,她也需要一些感情上的关心。

为什么我的“房东”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那上面没有人,这个没长眼睛的监视者。

我等待着。

物不是严格禁止的,他们的存在给黑灵以鼓励。

其他人是严格禁止的,“房东”认为他们是魔鬼,我是这样猜测的。

我的可人儿看起来非常吓人,像一个木浮桥在下俘着。

应该做个例外,虽然有些不能例外,也许我应该做这个例外。

它没有看见他。

我等待着。

让她拥有她的小小的发出沙沙声的物这个古老的生物算不上什么,我们是有教养的。

为生命力而骄傲,生存吧,让生命永存。

我等待着。

只要能欺骗这个监视者,我的可人儿就安全了,我能愚弄它每天两次黎明与日落。

我的可人儿是安全的,有谁能让自己心的人儿受到伤害呢?

我看着。

我等待着。

抹掉这个印象。

我想抹掉。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瞧着。

我等待着。

我和我的“房东”谈了我近来不愉快的事。我充满了信心。要对它好些,天啊!我希望占有这个生灵,我也是这样做的。

最后,我的“房东”伸了下子甩动着它的幼仔。

我不想看它的产器,该死的,我是有教养的。

真会发生那可笑的事吗?脱去我那粉红色的裙子,使用我们祖先猿人打着手势的方式来流,不,我不能那样。应该尊重自己。

我望着。

我等待着。

“你的定量增加了”我那个好心的“房东”说,“有人负责你的医疗费。”

“我没有医疗费。”我大声说。忽地又想起了成功的装象,我又昏迷了。

“我得去看病,”我说。

“把医生给你请来怎么样?”

不是为了钱。

“相信我吧!我能去”我说,“如果不去,我会告诉你的。”

“我认为你还是记住我的话,去看医生吧,”我的房东说。

也许是该这样吧。

我的什么会对它产生好感呢?

“照顾好你自己,”它说着就走出了门外。

不,我不能在它刚刚离开就看我的可人儿。

这个小食肉动物跟在我的后边。它在我的双脚间盘绕着,它能感激我吗?

我的史蒂文多久才能从那个石灰窑里出来呢?

我希望他不会认为我所做的过分,为不脱口的欺骗而感到骄傲吧,史蒂文是一个难以控制的人。

我走来走去。

我哼着歌曲。

史蒂文死了。

我唱着歌。

我感到饿了。

我的可人儿正发出奇怪的男高音的歌曲盘绕在我的双脚间,我与他共舞起来。

我唱着。

它很高兴,我想这个可人儿还喜欢我吧。

我听一串噼啪声。

我的那个敏感的房东从我下面十一层硬土上噼噼啪啪地钻出来了,它的外壳破碎了、散落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打碎的亮漆器,像稀泥似的东西正在往外淌着。它那低能的幼仔已从它的产器中流出来,呵,它生下一个漂亮的、光滑的,黑色的多情的幼仔。

嗯,它死了。

我望着我的可人儿。

他正在空中飘浮,为了这一胜利向上旋转着。

透过石板墙,我能听到他那飞快旋转的沙沙声。在盼望已久的胜利中,他的脊椎体在猛烈地摆动着。

他轻轻地抬起身,为得到那个幼仔,他跳到空中,我注视着他那明显的大门牙,他扑向他的目标,伸展开他的面部把口张到最大程度,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我要看着他吃掉那个幼仔。

神抖擞地飞下来,在呼唤的声音中急速地转动着。

他站起来。

我杀生了。

我还活着。

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