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QQ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腾讯朋友豆瓣网
> 外国文学 > 短篇科幻小说精选 >

《神秘杀手》作者:A·R·英夫

凊泠 译

几个小家伙瞒着他们的父母正在大街上玩,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父母没有细心照料或不够在意。10月的早晨,寒冷却很晴朗,小家伙们都穿着厚厚的外套,色彩艳丽,有红色的、蓝色的和黄色的。

和着大家的童谣,一对小女孩正在跳绳:“狙击兵,穿尿裤;毒蛇蝎,垫尿布。狙击兵,穿尿裤……”

专门调查杀人事件的侦探伊尼思·加瑞从他的公寓出来,走向这些孩子。他们停止玩耍,都看向这个身材矮小但壮实、穿着一件破外套的一脸严肃的人。加瑞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们可能把我当成那个疯狂的狙击手了呢。”

“小家伙们,你们最好在室内玩。在街上玩很危险。”

“但你在这里啊,”一个眼睛很尖的黑人小女孩,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向加瑞。 “你是一个警察。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是安全的。”

“我现在必须出去工作了,”加瑞皱着眉头回答道,“我必须去把狙击手抓住,不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但如果你们还在外面,我就会因担心你们而无法集中力去抓坏蛋。所以你们呆在室内玩,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明白吗?” 那个黑人小女孩充满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加瑞心想:“上帝啊。请一定让他们相信我啊。”

小女孩点点头。“好的,”她转向伙伴们,说道,“大家到我家里去玩吧。”

“好姑。”

小家伙都退回公寓里去了。加瑞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小孩消失在门内后,才钻进自己的小车,然后离开。他把收音机调到警察专用频道,联系他所在的辖区警局。

“告诉警长我会晚点到。因为必须确认我邻居的孩子们都待在屋内。”

当他驱车走在大街上时,发现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通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更拥挤些。

加瑞喃喃自语着刚才孩子们唱的童谣:“狙击兵。穿尿裤;毒蛇蝎。垫尿布……”

辖区警局设在闹市区,当加瑞到警局时,早会已经开始了。柯林警长投来愤怒的一瞥。又继续做他的简报。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加瑞从来没有见过的穿着空军制服的将军。

“军方虽然没有保证他们的监视飞机一定能找到狙击手。但我们还是很感激他们的帮助,尤其这些设施都是我们所不具备的。”

将军补充道:“我们的分析员依据24小时的监察数据,估计槍口火焰大概在56%……”

“对不起,将军,”加瑞大声打断了他,“为什么你不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搜索?你指挥着一个军队。挨屋搜索狙击手的槍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加瑞的同事都看向他,然后又回头看将军和满脸通红的柯林警长。

“我们不是在戒严状态下,”将军说,脸上滑过一丝苦笑。“你可以要求市长宣布戒严令。”

柯林走上前来。

“加瑞,快点闭嘴,不然我就收回你的徽章。威施莫汉姆将军答应和警局合作,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我们不能命令军方怎么做,军方也同样不能给我们下指令,这是在美国,不是一个警察局!你明白吗?”

加瑞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喝着咖啡。

“开口之前先用杯子堵住你的嘴巴。”一个同事在加瑞耳边轻语。加瑞不满地咕噜着。

早会后,加瑞坐在他的电脑前仔细地看了看狙击手案。和20辖区的其他专事杀人案调查的警察一样,他手上还有其他一些案子要侦破。但他部门的所有同事都把注意力聚焦在狙击手上——过去的三周内这个狙击手已经连续槍杀了这个城市的15个人。

军方的介入并没能帮助探长们更好地理出头绪来。军方的观点是这个狙击手是个恐怖分子,在加瑞看来这是完全不切实际的。这个城市先前的连环杀手和大部分杀人犯都没有加入任何宗教或政治体。在加瑞看来,连环杀手更像那些把“持槍的孤独的牛仔”当成自己的行事标准并发展到极致。他们的偶像是查尔斯·曼森,不是本·拉登。“是社会让我这样做的”,“我不负任何责任”。这是他们的经典用语,最近更加赤的自我声明是:“我的权利被剥夺了”。

警察能抓住狙击手吗?加瑞也不知道,但他希望自己能亲手掐死这个卑鄙小人,赶在犯罪心理学家或诈的律师设法证明这个卑鄙小人不适合审判之前。他要用他的眼睛告诉这个杀手:你没有权利做任何事,你这个哭哭啼啼的小老鼠。所有人都如此。你必须像一个人那样遵守法律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连环杀手最后都被证实是男。是不是男更倾向犯罪?加瑞思考这个问题很多次了。监狱里男罪犯也比女罪犯多很多。他的母亲经常说,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他一边用手指翻过一张张各种案件的照片、文件和报告。一边想:或许是对的。我们永远长不大。我们始终在玩儿时的游戏,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游戏变得更加暴力、更加无政府主义……

“哈啰?加瑞。”

他抬起头,看见满脸好奇地探过身来的塞金·博朗。博朗34岁,有点早秃。正站在加瑞的桌前。博朗一手端着一杯咖啡,一手铐着一个年轻人。

“这家伙是谁,博朗?”

“到这里的途中撞到一个贩毒的家伙。我错过了早会。长官说了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了吗?”

“把你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我会告诉你的。我要去滨公园确认一个线索先。如果你今天没有其他紧迫的事务……”

博朗咧了咧嘴。

“当然有空!”他推了推已经扣上手铐的贩毒者,“不过录口供总得等上几小时的。”

半小时后,博朗把车开到街上,加瑞把玩着霰弹槍。人行道那边有个穿黑衣服戴眼镜的男子冲他们招手。他们在这个激动的男子边上停了下来,加瑞把车窗摇了下来,一只手放在肩上的手槍皮套上。

“阿Sir。”陌生人说。

“什么事,先生?”

“罗伯·弗蒙,全国新闻网评论员。你们对‘隐身杀手是一个FBI恶棍’这一传言是怎么看的?”

“无可奉告!”然后。加瑞转向博朗,“开车。”

“FBI恶棍?”博朗抿着嘴轻笑,他们把那个记者甩在了后面。“这难道是他们杜撰的种种可能中最好的吗?我年轻的时候,肯定会有更富创造的想法,比如。‘外星人把小妖怪植入连环杀手的脑袋洗脑’之类的。”

加瑞连连摇头:“‘看不见的杀手’……耶稣,我憎恨媒体给杀手起的这个绰号。这样那个卑鄙的家伙好像真的可以逃脱严厉的惩罚。”

“但事实如此,不是吗?这个狙击手就是有办法隐身,子弹弹道和子弹击中受害者的路线,显示了杀手经常是从高处向下射击的。我想,可能他会爬墙吧。”博朗说道,他的胃发出咕咕声,“我要停下来吃点东西了。你要点吗?”

“确认吗?”

“我是认真的。你可以想象。星期六晚上,太下山后,一个杀手拿着一把火力很强的槍支,在贝里斯大街上攀爬到最高的大厦上,射死街上的一名男子,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能吗?那是一座基本上由光滑的玻璃和混凝土组成的20层高的大楼啊!就是一只猴子也做不到。”

加瑞突然灵光一闪,一个隐晦的暗示可以形成一个假设。博朗点燃了这个火花。一只猴子……一只受过训练的猴子为杀手拿槍,爬到建筑物顶上,然后将槍给楼顶上等候着的人……虽然有点牵强,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出现之前加瑞准备试着证实一下。

他们停下来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沿着河道来到了滨公园。

10年前,滨公园还是荒废的区域。20世纪90年代经济的繁荣也把这个区域直线地发展成高耸林立的多层公寓地区。现在,因为经济倒退,一些公寓仍然闲置在那里。博朗把车停靠在停车处,开始吃他的果酱面包。他凝视着窗外由玻璃和钢筋组成的公寓发出的闪烁的光,碎面包屑掉到了制服上。

“你到过这个地方吗?”他问加瑞。

“你知道有这样的一些人.在新闻里一听说有谋杀案就赶紧打电话给警察说自己是目击证人。这附近就有这样一个人,昨天她打电话给我……我昨晚一直无法入睡,就因为她提供给我的证据。听着。”

他拿起电话,摁了录音键,回放两人的对话:

“我是重案组的加瑞探员。”

“加瑞先生?我是伊达·露莩思,滨公园西41号住户,我看过一场案件……”

“冷静点,露莩思女士,我记得你。这次你又要指证谁呢?”

“加瑞先生,我今天看见了那个狙击手。我从我住的公寓的窗户往外看,看见他从街对面的窗户往外探出脑袋。我想大概是早上7点左右。他手上拿着一把带有远距瞄准器的槍支,然后他……”

“简要点,露莩思女士,只要告诉我你看到的就可以了。”

“他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几分钟,我很担心他已经看见我了,会不会对我不利?”

博朗讥讽道:“就她那样?”

“随后他转身离开窗户,他的窗帘一直是放下来的,我看不到里面去。”

“你能告诉我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吗?”

“他……带着一个万圣节面具,像一只大猩猩或者一只……就是那种长臂、浓的家伙。”

“猩猩面具?”

“是的。还有黑色的。”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博朗轻声吹了个口哨。

“这个老疯女人的话足以让各媒体大肆庆祝一番了——‘边的猴子杀手!’”

“我只是想告诉你,博朗,当我见到她时周围并没有猴子。她是个思想怪异的人,但我不想她因此被人孤立。她有可能看到了带面具的狙击手。不要让她不安。不要走‘好警察,坏警察’的老路子。”

博朗这才抬起眼皮:“好吧。”

老妇人隔着薄薄的花窗帘指给他们看,那是停车场对面的一幢同样高耸的公寓楼。加瑞数了数。确定那个公寓在第14层,和露莩思女士的房子差不多高度。

“看下面。”博朗咕哝道。加瑞往下看,注意到正站在下面人行道上的一个家伙,手里的变焦照相机冲着他们的窗户。但加瑞有点佩服这个家伙——至少他有在努力工作着,而不是像其他记者那样仅仅重复他人的口舌。

“别管他。”

“我可以马上申请搜查那个公寓的证件。”博朗说。他的手就放在呼叫器上。

“别急啊。警官。我们还是慢慢来吧。先呼叫警署。报告警长安排盯梢的人员,滨公园东侧。14楼。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叫来军队。告诉他我不能确信这次行动的正确与否,所以要他做决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在那个卑鄙的狙击手被抓获之前再杀害另一个孩子或无辜的行人。让警长得到所有的荣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他能用上所有他可以支配的资源。”

“但如果到头来一场空呢?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杀手是不是真的住在那里。”

“那警长就要受到责备了,”加瑞耸了耸肩, “这样不坏吧?”

“好吧。”博朗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

柯林警长对他们的报告一开始很怀疑,这事很久后博朗才告诉加瑞。博朗忘了顺便告诉警长露莩思女士有“思想怪异的人”这么一个“美名”。当收到可疑公寓的外部传真照片时,柯林毫不犹豫地部署了全天候的盯梢任务。

加瑞手头还有其他案子,所以他远离这项盯梢任务,只是默默等着成功或者流产的结果。警察工作教会大家一件事,就是一旦你走进死同,你必须马上甩掉它并从其他方面开始着手进行。只有业余侦探才有时间一直专注干一个案子。

开头几天,滨盯梢队没有看见任何特殊的东西。监听部门也没有什么进展:激光麦克风没有收集到任何其他声音,除了空调工作日寸的沙沙声。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电灯都一直亮着,窗帘也没有动过。监听仪器甚至连一次马桶冲水声都没有监控到。

三天后。大概是凌晨一点的时候,一个矮小的男侧影出现在台上。他翻过栏杆,蹒跚着走向台的门,打开门并关上,然后消失在窗帘里面。

“他背上是什么东西?”一个盯梢的警官问道,他正在露莩思女士的公寓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看上去像一支槍。”另一个警察说,然后迅速联系总部, “快叫醒警长,我们需要支援。”

三分钟后,SWAT队员就冲进滨公园东侧的那个公寓。全副武装、手持重型武器的警察叫喊着冲破大门,台的窗帘颤动了几下,唯一的一个活着的住户消失在夜色中。

警察把整套公寓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逃走的嫌疑人留下的痕迹。然而,他们发现了其他的东西——死亡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柯林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当发现有持槍分子从台进入房间时,我命令我的手下冲进公寓去抓他。不幸的是。嫌疑人从他进来的原路又逃了出去。并试图攻击守卫在公园的警官们。据调查,该公寓的主人是维多利亚·斯通博士,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这是维多利亚·斯通博士的照片,她是安多尼奥尼地方大学的生物教师。当我们发现她时,她已经离开安多尼奥尼很长时间了。”

这个女人活着时的照片显示她有一张十分平常的脸:她很刻板,事实上和加瑞有点像,毫无表情的脸,一双大眼睛似乎在喊道:我不喜欢有人拿了我的照片!

“这就是我们在公寓发现她时的样子。”

记者们屏住呼吸,不连贯地喃喃自语着什么。下一张照片拍的是斯通博士的体,体很明显是用香料防腐法保存下来的。

检报告还没有出来,”辖区警长继续解释道。 “但很显然,公寓的气是经过设定的,空气暖和而且干燥。这有利于保存头部和四肢,但腹部不在此列,因此可以估计大概死于两三周前。”

罗伯·弗蒙不再保持沉默了,他举起手,大声问道: “你是不是认为隐身杀手杀害了斯通博士,然后雀占鸠巢呢?”

柯林耸了耸肩:“现在下这样的结论为时过早了——法医还没有确认她的死因。但我们在公寓里找到了子弹和弹壳,这些和之前狙击手使用的是相符的。”

“这是不是说逃走的嫌疑人就是隐身的狙击手呢?”

加瑞站在房间的一角,在博朗警官的后面。一直等着警长钻进这个陷阱里。

“嗯,”柯林说。“嫌疑人逃走这种行为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可能是个窃贼。他看到了斯通博士的体后迅速逃离了那里。”

但你忘了公寓的前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加瑞想,一个“窃贼”怎么能进到14层高的房间里的?

警长继续说道: “夜间摄像仪拍下了他进入公寓的影像。我们现在在寻找一个脸色苍白但很强壮的男子,大概5英尺高,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一顶篮球帽,脸上有长长的黑色侧须。他的背上用肩带绑着一把步槍。他很敏捷,也很危险。公众不要太怕他,但一有情况要迅速报告警察。”

记者走后,警长叫加瑞和博朗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

“长官,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我们在斯通公寓里发现的其他东西?”加瑞问警长。柯林坐在一张破木椅上,大腿上放着一个塑料包。博朗在给大家倒咖啡。

柯林坐在自己桌子前,他的微笑一闪即逝但意味深长,他向前伸出的胳膊。好像要掐住加瑞的喉咙一样。

“为了确保万一,在实验室确认我们找到的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不会告诉这些兀鹰更多的事情的。”他翻动着桌前的照片。递了一张给加瑞,“这是什么?”

“一个育婴箱。用于照顾弱小的或者早产的婴儿。里面有动物的发,颜色和我们在她卧室里找到的废弃的动物笼子一样。但困扰我的是斯通博士冰箱里的东西。我想,里面的大脑是人类的大脑。在博士厨房的搅拌器也找到一些干的大脑碎屑。看上去好像她在用搅拌器捣碎大脑。”

“她从哪里收集到的这些灰白质(指大脑)?”博朗问道。

“她可以以研究的名义从城市陈所弄到这类东西的。把大脑用冰块冻住,放在车尾箱里运回家,这可比运整具体方便多了。”

“会不会……”柯林刚开了头又停了下来。但加瑞和博朗看向他时,他笑了。“我想了想,会不会狙击手和斯通博士是共谋。狙击手射击街上的行人,然后向博士提供新鲜的大脑用于实验。”

加瑞假装没有听到警长的假设。

“我猜想她是一个病态的家伙,”博朗说,“我敢打赌。她肯定是吃了某个受害者的被感染的大脑而得了疯牛病。”

加瑞冲着警官博朗上下摇动他的食指:“不是这样的。我刚看过验报告关于胃的一项,无论如何博士都不可能吃过大脑。”

“那为什么她的冰箱里满是大脑呢?”警长问道。

“我今天一早打电话给博士任教的大学。询问斯通博士所在的学院是否曾经报告过丢失什么活的动物?系主任告诉我,三个月前一只叫艾柔的公猩猩丢失了。艾柔年纪很小,但它这个年纪长得会很快的。”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警长边问边拿出治疗溃疡的药片咀嚼着。

加瑞探员深吸了一口气,直视警长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我的想法是,博士把偷来的猩猩藏在自己的公寓里,而这只猴子就是隐身杀手。”

辖区警长吞下了满嘴的药片。眼睛睁得大大的。加瑞觉得他的眼睛马上要夺眶而出了。

“你脑子有问题吧。加瑞?一只背着槍的受过训练的猴子?”他摊开双手,做了个表示绝望的手势,“你知道。在狙击手开始射击街上的行人前,我通常每个月带我的孙子去动物园一次。有一次,一个小孩将一个小炸弹扔进猴子笼里。那些可怜的小动物用足以让我们耳聋的声音尖叫着,来回乱跑,足有半个小时后才停下来。你不可能训练一只猴子用槍。这在生理学和心理学上都是解释不通的。”

加瑞从他的塑料包里取出一盒新鲜的覆有巧克力和粉霜的坚果。

“现在再忍受我几分钟。”他解释道,“假设斯通博士找到了使猴子变聪明的办法。我近来读了几本科学杂志。基因学家最近发现了一种改善个体细胞基因的非常简单的办法。”

他抓起他的咖啡杯和一个巧克力坚果。

“假设这个坚果是一个神经细胞。神经细胞以很特殊的方式运动着——它接收并传递着冲动到其他神经,然后作用于刺激物。现在让我们将这个细胞搅碎成最细小的蛋白质和积极的化学分子……”

他把坚果弄碎,放进咖啡中并不停搅和着。直到他制作出湿润的黑褐色的软而浓的混合物。警长在一边嘲笑着。加瑞又拿起了一个覆有粉霜的坚果。

“用这个代替皮肤细胞。它也有自己的功能,类似生长、分裂等等。当它死亡时,会变干并变成皮垢——神经细胞是不会如此的。现在我们把皮肤细胞浸泡在这杯软而浓的混合物里一个小时……”

仅仅两分钟后,他就把浸泡着的坚果从杯子中取出。粉红色变成了湿润的棕色。

“现在你把它变成了巧克力坚果。”柯林说,“你的诺贝尔奖呢?”

“这个实验的真实结果是浸泡的皮肤细胞发生的变化。它吸收了软而浓的混合物里的神经细胞的一些特,一会儿后它也像一个神经细胞一样活动着。细胞的化学分子被重新组合了。因为每一类细胞都包含了任意另一类细胞的潜伏的DNA……浸泡的行为充当了一种化学触发器的角色。我推想,如果把一只猴子的大脑……”

柯林指着自己满是皱纹的前额:“这里在工作。你知道的。科学家把猴子的大脑浸泡在搅碎的人类脑细胞分子溶液中,然后将它变成……什么呢?!’

“那也正是我不能确定的。有可能斯通博士把搅碎的大脑注射进猴子的脑袋里。猴子的脑袋瓜会不会马上就变得更高级更聪明呢?我得到的信息是,只要经过一个小时的浸泡就会发生改变。可能猴子模仿人类的技能得到了提高。所以它学会使用槍?或许它变得不再害怕撞击声。也可能它的大脑吸收了某种我们无法准确描述的人类的知识,像……”

“灵魂?”警长提议。但毫无诚意。

“我们不要坐在这里说空话。我只是冒险做了个假设,人类的大脑比猴子的大脑更有利于学。猴子按我刚才描述的步骤进行,可能会变得更聪明更勇敢,但它始终还是一只猴子。”

“好,”博朗说,“那我们可以挂一溜的香蕉,一直挂到警察局,这样我们就能抓住猴子了。”

“再聪明的猴子早晚都要回到主人身边。不仅仅是因为香蕉。这只猩猩可能掌握了什么新技能,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仍然需要人类的帮忙。所以我们只要继续监视公寓,它就会再次回来。”

“我不这样认为。”博朗说,“任何一只聪明到能爬上高楼、用狙击步槍瞄准并射击行人的猴子,也一定能预计到公寓已经不再安全了。认为它会这样做的想法是孤注一掷的。”

“真够绝望的,你怎么想的。警官?”

“我想你肯定是疯了。但整个事件不也是出人意料吗。好的,我们继续盯梢一个星期。”

第二天加瑞到安多尼奥尼大学去——独自一人——细细检查了斯通博士的实验室。

大学停间,博士曾经带领学生进行体解剖的地方,有几具体已经没有大脑了。所有这些体都是男的。

斯通博士的计算机文档只有很少含有隐藏意义的一些记录很——显然,她惯用自己的大脑记录——但有一文本的片段启发了加瑞:一只雌动物的连续试验需要含有雌组织的注射液,雄试验项目不能使用雌脑组织,以避免造成荷尔蒙紊乱。

加瑞用了几个小时向斯通博士的同事打听她的一些事情。他们没有多少可说的,但一致认为她是一个非常缄默、独立的人。她只为自己的工作而活。大学的系主任告诉加瑞,斯通博士的行为没有接到过任何投诉。她的突然离职是因为健康问题:她心脏有问题。需要一段时间的放松。

在大学餐厅吃午饭的时候,加瑞叫来了验官。得到了关于斯通博士的死因的确切论断:她死于两三周前,死因是因为高血压等引发的心脏病。

当天晚上,那只行踪诡异的猩猩又出现在滨公园。

当它爬进维多利亚·斯通的公寓时,警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候在附近。不论它从那里进去都会马上被发现。它穿着外套,看上去很古怪滑稽。它背上背着一把步槍,红外线监视仪显示步槍的槍管还是热的。表明刚刚使用过。

柯林警长正在警察局看着公寓的录像。迅速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

“好吧,马上千掉它。”

当猴子狙击手翻越台栏杆时。警察狙击手向它开槍射击。它从14楼的高处掉了下来,摔在下面的人行道上。

猩猩死的样子很可怕。它不是—般的高——对于一只猴子来说——穿着夹克、裤子,戴着一顶帽子。裤子非常的脏而且臭。当博朗走到体前,他不得不掩住鼻子。加瑞把猩猩的体翻了过来,手里拿着闪光灯和放大镜,开始检查他的脑袋。

“我看到几个外科伤疤和注射针眼。让实验室的家伙们检查一下,我敢断言它的大脑细胞混合有人类的脑细胞。”

“但为什么一只愚蠢的猴子会懂得谋杀?”警长问,紧紧用手绢捂住鼻子和嘴巴,“4个星期里16人被杀。为什么?难道斯通博士故意叫它杀人?为什么呢?”

博朗因为捏着鼻子,就用鼻音很重的声音说道: “如果罗伯·芬蒙看到这个,他肯定认为我们又在骗人。”

“我不知道是谁教会它第一次射击的,”加瑞回答,“但是猩猩天就具备了攻击。实际上和人类是同一起跑线的。”他看上去对脚下死发出的恶臭一点都不在意。“要解决的问题是,它怎么懂得使用杀人工具。野生猩猩用它们的胳膊敲打它们的对手,直到它死掉。它们相当强壮,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如果有一把步槍。而且学会了如何使用,这只猩猩可以更快而且更经常地杀人。”加瑞接着说。

上校以前曾经问过,科学家在做实验时是否也给予了猩猩思想。加瑞觉得这不可思议,但现在他想,如果人恶的一面也被科学实验传送给猩猩,或者猩猩本来就天具备了与人相同的一些恶

加瑞从地上捡起猩猩的篮球帽,看着上面的字。他觉得最坏的可能就是:没有人教过猩猩成为一个隐身杀手,它可能正好吸收了哪个杀手的思想,因为它杀人是漫无目标的,而这个城市处处充斥着槍支……

然后他把帽子盖到猩猩的乎乎的满是褶皱的脸上。说道:“男孩子就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