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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作者:詹姆斯·E·冈恩

郭建中 译

第一天——

老师对我父母说,我是班里最笨的孩子。但今天,我在幼儿园的第三象限①创造了一颗恒星。

老师深感意外,他试图不让其他孩子知道,并且说,太的凤凰反应①很有艺术。但难道就没有实用价值吗?

我也不在乎,反正它很美。

第二天——

今天我创造了行星,四颗大的,两颗中等大小,三颗小的。老师哈哈大笑说,创造那么多干吗?除了三颗行星,其他的不是太热,就是太冷,无法维持生命。还有几颗太大,还有毒气,毫无用处。

老师不懂。创造不光光是为了有用。

环绕第六颗行星的环非常美丽。

第三天——

今天我创造了生命。我现在开始理解了为什么我的同伴把创造看得高于一切。

我听到哲学家们在讨论存在的目的,但我想。那只是年代而已。今天之前,我只知道快乐:与其他孩子一起玩,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飞驰,让不稳定的恒星爆炸变成新星,从一些暴跳如雷的大人前面逃走——这一切永远非常快乐!

现在,我懂得更多了。生命必须发挥作用。

老师是对的:只有两颗中等大小的和一颗小的才适于维持生命。我在这三颗行星上都创造了生命,但只有在离太第三颗行星上,生命才成功地维持下来。

我只给生命一个作用:存活!

第三颗行星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飞溅着泡沫的大海动着生命。

今天,我给生命第二个作用:繁殖!

生命形式在大海中演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同伴们叫我去玩,可我不去。

创造更有趣.

一次又一次,我把海洋里的生物赶到陆地上,并尽量让它们在陆地上存活下来。我成功了。其中有些生物适应了陆地的生活。

我做对了。海洋对生命终究有一种制约作用。

成功地创造了陆地生物,令我十分高兴。

第六天——

今天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今天我创造了智能。

我赋予生命第三个作用:理解!

从一种低级的灵长类的动物中,进化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生物。它有两条腿,直立行走,用充满好奇心的眼睛四处观望。手不太发达,头也不大,但它征服了所有其他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它征服了自己生存的环境。

它甚至对自己的创造者——我,开始思索。

第七天——

今天学校放假。

经历了创造的艰苦和劳动,又可以玩了,真高兴!这好像逃离了白矮星的重力场,重新恢复消散了的彗发③。

今天老师又找我父母谈了。他说我 这几天大有进步,但又说我的创造毫无规律,毫无计划,不会有什么希望,而且可能有危险。

老师说,应该把我的创造全部毁掉。

我父母表示反对。他们说,太上的凤凰反应会使第三颗行星上的有害生物发展自己的热核反应。我已给了这种生命形式三个作用,有什么问题就听其自然了。

老师说,那不是我父母的责任,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我没有听到谁说服了谁。我偷偷溜走了,感到很有趣。

我倒真的无所谓。那些旧玩意儿我早就厌倦了。我要创造更好的。

但那终究是我创造的第一样东西,不能不有一种留恋之情。

如果有人看到一颗硕大的彗星坠落到太上去,那不是我。

第八天——

注释:

①象限:在笛卡尔坐标系中,被坐标轴分开的平面中的四个区域的任何一个,命名为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从此象限逆时针计算坐标为正数。

②太的凤凰反应:是指氧转换成氦的过程,是太产生绝大部分热量的反应。

③彗发:散布在彗核周围、由气体和尘埃组成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