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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为何要杀二奶阎婆惜 阎婆惜爱“红杏出墙”

据《水浒传》记载,阎婆惜生得一副好面相,又是郓城县最有名的歌妓,挂着天香楼的“头牌”,歌舞辞赋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尤其写得一手好文章,是郓城县青楼界公认的才女。

可惜的是,阎婆惜徒有美貌,却命运多舛,在她随父母流落到济州郓城县时,后因其父得病身亡,无钱安葬,宋江施舍棺木又给了十两银子,其母感恩图报,将她送与宋江为外室。由于宋江不重女色,为阎婆惜所讨厌,结果阎婆惜喜欢上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并勾搭成奸。其后,晁盖写给宋江的信件及酬谢黄金碰巧为阎婆惜所获,阎婆惜以官司相逼,宋江一怒之下将其杀死。

仅从阎婆惜的人生轨迹看,她似乎印证了“红颜多薄命”的俗语。但在笔者看来,在她人生悲剧背后隐藏着许多浅显的道理。我之所以这般认识,主要基于以下考量:

其一,阎婆惜的“二奶”生涯,是“被”生活所迫而非自愿。

我们知道,阎婆惜虽然容貌姣好,却境遇不济。她和父母一起从东京流落到郓城那个又小又穷的地方不久,父亲就死了。少了家庭顶梁柱的她,不得已投身当地的娱乐业,可惜该行业在此并不发达。《水浒传》中写道:“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这显然是说,收入有限。加上,其母感恩宋江为葬夫和随后的资助,使得阎婆惜只能屈身给宋江做了没名没分的“二奶”。

试想,不以感情为基础的准婚姻生活,尽管住在一个屋檐下,未必就能以亲密换亲情,何况宋江不重女色,对她不是很珍惜,二人既无感情又少亲热,故这种结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因而,当一旦生活中遇到风吹草动,遇见足够诱惑,就可能使原本就不稳固的家庭关系,顷刻间崩塌。

由此看来,发达国家与现代社会,将感情作为婚姻是否存续、是否合理的唯一标准,定位是极其明智和准确的。

其二,阎婆惜“出轨”既是个人本性,也是环境逼人。

作为娱乐业出身的她,耳熏目染了许多虚情假意和卿卿我我,对一介凡尘女子来说,肯定影响很大、感受至深。是故,阎惜婆的“上岸”不一定就是断绝了以往的所有,幡然悔悟,重新做人。别看宋江在江湖中是及时雨,颇受江湖中人赏识,可在“拿青春赌明天”的阎婆惜眼中却一无是处。如果明媒正娶的话,哪怕是做小妾,宋江再无趣终究是她的老公,能一起生孩子过日子,终身有个依靠。

可她的出身使之不可能成为已跻身郓城上流社会的宋江明媒正娶的妻室,甚至连妾的名分也没有。加上宋江长得挺对不起观众,不仅黑黑胖胖,又了无生活情趣,那怕再胸怀壮志、心忧江湖却因不会哄女孩子而白搭。这样一来,阎婆惜除了被宋江养活外,既得不到乐趣,又满足不了性欲,还不能有名分,因此她喜欢上年轻英俊、乖巧伶俐的张文远便是颇有几分自然的事情。

再说,阎婆惜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没有红拂女的眼光,没有李师师的福气,没有杜十娘的心计,她喜欢的是实在的利益和虚无的浪漫,所以她比较倾向于一心一意地爱张文远,而及时雨的威望、名气以及勃勃雄心这些无形资产,在一个欢场女子的眼里也许还不如一朵玫瑰花。毕竟,在许多类似的女人看来,或许人帅多金才是投靠和依附的基础条件。这无疑也导致了阎婆惜的悲剧发生在所难免。

其三,阎婆惜误判形势,是她走上不归路的关键。

眼光短浅、追逐虚名,是阎婆惜的第一错。上文我们说到,在阎婆惜看来,同为押司,虽然宋江的资历、人际、声望远远高于张文远,但为了“爱情”她宁愿舍弃宋江而爱张文远。这无疑是阎婆惜的关键性的选择错误。试想,真正的爱情对于“二奶”来说,既是奢侈品也是杀伤自己的利刃。阎婆惜喜欢张文远,并没有看他是否有钱财有前途,而是看上了他的年轻体贴。阎婆惜可能以为宋江只能一生为吏,并没有像她母亲阎婆看出来在这郓城县所有小吏中,宋江的能耐无人能比,而让阎婆惜好好侍奉宋江。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场景:阎婆惜不情愿地把宋江灌醉了,心里却在想:“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倒好!”

阎婆惜的第二错,是低估了“一代枭雄”宋江的狠毒与权谋。她这样的红粉女子虽在江湖上混,却毫无江湖常识,引来杀身之祸不能不说是自找的。她或许以为宋江无非和自己的相好张文远一样,不过是见到县令相公便唯唯诺诺的小吏而已。

所以,她才会在读完了晁盖等人给宋江的感恩信后,依旧没有意识到,敢于将犯那样重大罪行的江洋大盗放走,能被黑道众多好汉拜服的宋押司,其胆量、智慧以及江湖地位可想而知。于是,当她得知包养自己的黑老大的惊天大秘密时,采取了很不明智的做法:敲诈宋江。

一般讲,阎婆惜你敲诈一点金子不要紧,命不致死,居然扬言要立马给钱,不然拿着书信去公厅告官,这就大不相同了。书中写道:阎婆惜“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婆惜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结果,她没有想到,在把宋江逼上绝路的同时,实际上也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我们说阎婆惜傻也好,说阎婆惜笨也罢,总之是她不够聪明。轻易把自己青春年华依附于他人身上,终归是不妥当、不保险的。特别是既要依附,又要出轨,还在抓住所傍“大款”把柄时肆无忌惮地要挟,就更加不理智了。狗被逼急了尚且会跳墙,何况人乎?宋江在走投无路之时,自然就在“两害之中取其轻”了,显然阎婆惜不可能意识到,杀掉一个在当地没有根基的风尘女子和作为押司而放走江洋大盗,两相比较,前者罪过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