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与鬼比赛跑，难产遗憾多
我六一奶一当接生婆，在客一生中，大概接生了好几代人，不管是一陽一间的孩子，还是一陰一间的孩子，都多得数不清楚。别人看客接生婆，每次接生时，血淋淋的，好吓人，但是我六一奶一客却很自豪，客说，迎来一个活生生的新生儿出世，哪怕是鬼孩子，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经常听我六一奶一说，女人在生孩子时，实际上也是母子都在过鬼门关，孩子在出生之前，有很多鬼在旁边迫切的等待着，接生婆是要孩子活生生的生产出来，而那些鬼因为要急着找替身，就想方设法不准孩子活着生出来。所以在给孩子接生时，我六一奶一是非常尽心尽责的，生怕有一点闪失，客说客经常跟那些恶鬼赛跑，进行拔河比赛，客拉孩子一只手往一陽一间路走，鬼却拉孩子一只手往一陰一间道行，客一个劲的叫孕妇用力，实际是在催孩子早一点跑过鬼门关这一关，如果时间一拖延，孩子出来慢了，就有危险，搞不好就给那些鬼做了替身。
我出生时，也是我六一奶一接生的，当时我母亲生我时，因为是头胎，很痛，我六一奶一一叫我母亲用力，我母亲就喊，“好痛啊，好痛啊。”
我六一奶一就说，“你只知道自己痛，你就不知道你儿还在鬼门关上徘徊，你再不用力，再拖时间，你儿个命都保不住了。”
我母亲一听说我有危险，就不怕痛了，咬着一毛一巾就使劲的用力，结果就一下子就把我给生出来了。
我六一奶一给别人接生，从来都没有一个定价，随主家给，家庭条件好的，多给一点，客也接收，家庭困难的少给一点，客也理解，要是碰到家庭特别困难的，客一分钱都不收，鸡蛋都不吃别人家一个。人家要感谢客，想煮一碗鸡蛋客吃，客就说，“你屋这样困难，女人生孩子辛苦，要补一下好发一奶一，你就多煮客吃吧。”
接完生，看母子都平安，客就高兴。有时还给特别困难的产妇送上几个鸡蛋，几斤糥米过去恭喜一下。要是碰到一个难产的，孩子半天都生不下来，客就急得不得了，担心得要死。那时，又没有什么剖腹产。book.sbkk8.coM
有一年，我八母客儿媳妇慧儿生孩子，我六一奶一守着慧儿生产，由于我六一奶一那天上午也接生了一个，有一些累，孕妇在生产过程中，客不知道什么回事，坐在一旁打了一个盹时，我八母客媳妇慧儿就发生了难产。孩子一只脚先生出来了，这下麻烦就大了。
我六一奶一最怕这样，孩子进又进不去，出又出不来，这样卡了大半天，孩子一只脚还是露在外面，孕妇都已经一痛得晕死过去了，血是大量的往外一流。再这样，母子都保不住。情急之下，我六一奶一就对我八母说，“没有办法，先保大人要紧。再拖，慧儿都危险了。”
我六一奶一说这个话时，孩子实际早已在产道上卡死了。我八母见孩子已经走了，再不采取措施，客儿媳妇慧儿都保不住，孕妇这时都已经晕死过去了，气息奄奄，血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淌，就大声叫我六一奶一，“不管小孩了，赶快救慧儿要紧。”
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我八父和客儿子二牛，听说孕妇母子都非常危险，也是急得一团一团一转。后来听里面说慧儿都已经晕死过去时，二牛就一个劲的哭喊，用手把门拍得邦邦响，“六一奶一，求你快救我老婆慧儿，我不要孩子，我要我老婆。”
屋哈这时也有不少人围过来，在门外也大声帮着喊，“莫再犹豫了，赶快救大人要紧。”book.sbkk8.cOm
听了屋哈和客一家人在这样紧催，我六一奶一客就不再犹豫了，把心一横，用接生刀快速的把孩子的一尸一体一边切割，一边往外拉，不管当时的场景几血腥，几吓人，客都管不了那么多。就是血溅满了客脸上身上，客也顾不上抹一下。最后，终于把孩子的一尸一体全部清理出来，止住了孕妇的血，这才保住了二牛客媳妇慧儿个命，要不然，孕妇都难逃一劫。
大人虽然保住了，但是孩子却死了，而且死得这样悲惨，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没有逃过鬼门关这一关，让守侯在一旁的那个恶鬼找了替身。我八母和客儿媳妇慧儿一家人都哭得死去活来。
我六一奶一也和屋哈一些妇女，也是哭得盖什么一样。最后还是我六一奶一，忍住哭，为了以后好投胎，客就把那个未出世就早早夭折了的孩子，把客支离破碎的一尸一体，在一个小木盒里面拼装成原样，用针线一点一点缝合好，把血抹干净，尽量打扮了一下，再把小衣服小鞋袜给客穿好，然后再盖上一层白布，再打开门，叫几个大人抬到枞树垴去埋了。
埋好后，我六一奶一就对那丘小坟包哭着说，“孩子，六太真对不起你，没有让你活着来到这个世界，真遗憾。没有比赢那个鬼，让客找你做了替身。原谅你六太吧，愿你在一陰一间早一点投胎，找个好人家。”
那一段时间，我六一奶一每天都是灰心丧气的，还在一个劲的埋怨自己。那一个月，客明显消瘦了许多。
后来听我六一奶一说，那孩子还托梦给客，也托梦给我八母和客母亲慧儿，说客因为客自己的死挽救了客母亲慧儿的生命，感动了一陰一曹，一陰一曹手上正好有一个投胎重生的名额，就又马上把客投胎到马嶺山脚下，靠林场那边某某屋哈，一个叫萍儿的女人肚子里做儿子去了，并说客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出生，叫我六一奶一记得那天去给客接生。
客还叫客父母和客爹客一奶一，还有客六太，莫再悲伤了，客说客是因为太玩皮了，在出生时先把一只脚伸出来了，没有想到会带来这样一个后果，害得客自己死了不说，还差一险让客母亲也命丧九泉，客说客下次出生再也不会这样玩皮了。
见孩子有这样一个好结果，我六一奶一和我八母一家这才转悲为喜，慧儿见孩子还未出世就这样懂事，这么体贴人，还被感动得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