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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菩萨蛮·哀筝一弄湘江曲·鉴赏

菩萨蛮

作者:张先

哀筝一弄湘曲①,

声声写尽湘波绿。

纤指十三弦②,

细将幽恨传。

当筵秋水③慢,

柱④斜飞雁。

弹到断肠时,

春山眉黛⑤低。 

【注释】

①“哀筝”句:用湘灵鼓瑟的典故,出自战国时期楚国屈原《远游》:“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舜帝南巡,死在苍梧之野。其妃子娥皇和女英南下寻夫,悲恸之下投湘水而死,化为湘水之神,即湘灵。湘水女神常在边鼓瑟,抒发对亡夫的哀思。唐代钱起《省试湘灵鼓瑟》:“曲终人不见,上数峰青。”此处喻弹筝女清雅出尘,琴技高妙。

②十三弦:唐宋时教坊用筝为十三弦。清乐用十二弦。

③秋水:形容美目,如秋水清澈。

④玉柱:筝身上固定和调弦的柱。

⑤春山眉黛:汉代刘歆《西京杂记》卷二载:“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后以春山、远山喻美人双眉。又因以黛色画眉,故称眉黛。 

【翻译】

抚琴筝,弹奏一曲哀婉的《湘曲》,一声声如湘绿波泻地。抬起纤纤素手,指尖轻拨慢捻十三弦,将一腔幽恨细致入微地传达出来。筵席上唯见她明澈如秋水的眼波慢转,筝身上一列玉色弦柱如斜飞的雁阵。弹到断肠处,只见她双眉低垂,凄怨欲滴。

【解读】

此词咏弹筝歌美貌与高超技艺。化用湘灵鼓瑟的典故,喻弹筝女的清雅出尘。词句并未正面描摹其美貌,仅勾勒细节,如同舞台高光打在她的纤指、眉黛、眼波,以及所弹之筝身上一排如斜飞雁阵的玉珠,即渲染出其弹筝的姿态之美、音色之丽。张先赠之作中,此篇清丽不俗。《全宋词》将此词归为晏几道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