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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安森叔叔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伊甘与葛楚德姨妈和艾达道了别,就来到了脚背村集市。他来到了安森叔叔工作的钟表店。因为来的时候,蜡烛商和他定好在钟表店接他回家的。雨还 在淅淅沥沥地下,山上仍然不时传来呜呜声,不过声音没有原来大了。伊甘的胳膊靠在柜台上,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安森叔叔给表上弦。

伊甘忍不住问了一句:“叔叔,您说奥特叔叔说得对还 是不对?山上到底有没有怪兽?”

“我想他认为他自己是正确的。我没爬到过尼瑙克山山顶,所以下不了结论。我不知道事实如何。”

“我可以告诉您一件事实。我爬到山顶了,可是没看到什么怪兽。”

这时,一辆车停到了钟表店门口。只听一个过路人问车上的人:“要回家了吗?”

“是啊。明年再见吧。不过今年的集市真是太棒了!我敢打赌,明年的集市再好也比不上今年的。”

“没错,今年真是独一无二啊!”

“对了,那个小男孩平安下山了吗?”

“噢,下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我就知道怪兽不会伤害小孩子的。明年再会啦,伙计!”

“说得好。明年见。”

伊甘看了看安森叔叔,可是安森叔叔在忙着手里的活儿,好像没听到外面的对话似的。于是他喊道:“安森叔叔!”

“嗯?”他这才抬起头,看了伊甘一眼。

“叔叔,您能告诉我您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吗?您觉得山上有没有怪兽呢?”

“我的孩子,”安森叔叔心平气和地说,“我觉得,无论是有怪兽还 是没有怪兽,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相信有怪兽这么一回事。只要你已经说服了自己有或是没有,就不会再被周围发生的事情所动摇了。”

伊甘思考了一会儿,问:“叔叔,那您认为有怪兽吗?”

安森叔叔放下了手里打开了的钟表,沉默了好一阵,然后说:“呦,孩子,你看,蜡烛商来接你了。我们明年再谈吧!快快准备出发吧。”

伊甘突然一拍脑袋:“我的礼物!我忘了礼物!我把礼物落在广场上了!”

“快去找找吧。别急,蜡烛商会等你的。”

伊甘跑到了广场上。人们正在打扫呢。他顺着昨天走过的路找了起来。在草地上,他发现了给妈妈买的红色珠珠的项链和给安森叔叔买的上面印着“脚背村集市”的烟斗。给姨妈买的那盒绣花针也找到了,不过已经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了。只是不见了如愿骨。他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如愿骨,可惜如愿骨被碾碎了,如愿骨上系的卡片“平安是福”脏得一塌糊涂,现在只有“是福”还 可以认出来。

伊甘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回到了钟表店。蜡烛商一边等着他,一边和安森叔叔聊着。骡子弗雷达已经等得困了,开始打盹儿了。

“孩子,你可回来了。”安森叔叔说。

“伊甘,你在集市上玩得开心吗?”蜡烛商问他。

“还 好。可是我给爸爸买的礼物坏了。安森叔叔,这烟斗是送给您的,绣花针是送给葛楚德姨妈的。”

“啊,谢谢你!不过,还 是把这个烟斗送给你爸爸吧。你给爸爸的礼物不是摔坏了吗?”

“可是这样您就没有礼物了呀!这怎么行呢?”

“你已经送给我一个礼物啦!”安森叔叔说。

“是吗?我送了什么礼物了?”

“你帮我找到了奥特叔叔,对吧?而且还 把贝贝还 给了他。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天天担心他们俩啦!”

“伊甘,你这次来脚背村收获不小啊,完成了这么多任务!不过,和那个爬尼瑙克山的孩子比起来,还 差了一点点。你们听说了吧,前几天有个孩子一个人去爬尼瑙克山?”蜡烛商说。

安森叔叔马上说:“听说了,听说了。”

“还 好,那孩子平平安安地下了山。”蜡烛商说,“但人们说他的狗被怪兽吃了。”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吗?”伊甘忍不住问。

“是啊。我是刚刚在集市广场上听说的。好了,伊甘,咱们该走了。你妈妈肯定想死你了!对了,我这里有个纪念品,你要不要?”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磨光的如愿骨放在柜台上,和伊甘买的一模一样!

伊甘高兴地接过如愿骨,说;“太好了!谢谢叔叔!”他又模仿艾达的话说,“不过,我们住的村子可没有怪兽啊!”

安森叔叔说:“不管有没有,你还 是拿着吧!再见喽,明年还 来呦!”

“好了,走吧,弗雷达!”蜡烛商驾着骡子,出了集市广场,出了脚背村。

伊甘躺在车上,恋恋不舍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脚背村。雨停了。尼瑙克山山顶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个金色的晕圈。

蜡烛商说:“不错不错,天气晴朗,怪兽又可以睡觉啦!集市那天它吼得真够凶的,好好儿睡一觉吧,肯定累坏了!”

“可是,您说,那个男孩会不会爬到了山顶,然后什么怪兽也没发现呢?”伊甘问。

“当然可能喽,”蜡烛商带着自信的口气说,“他们说是不敢上山去看,可是我敢打赌,早就有不少人爬到山顶去看啦!怪兽始终都在山上,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当然人们在山顶发现不了怪兽,那是因为怪兽早就藏起来啦!”

伊甘从口袋里取出如愿骨,看了好一会儿。他问:“叔叔,明年您还 会去脚背村吗?”

“噢,当然要去!哪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集市呢!对了,明年你要是还 想去,还 是坐我这辆车去吧!”

“谢谢您。我想我会去爬尼瑙克山,亲眼看个究竟。”伊甘说。

蜡烛商说:“好吧,但你可别奢望能找到怪兽。因为据我所知,还 没有人发现过怪兽呢。对了,千万别带上狗!”

离尼瑙克山越来越远了,山缩成了一个小点。车晃晃悠悠地进了一片小树林,尼瑙克山最终渐渐从视线中消失了。